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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房,敬德堂。
二夫人形容憔悴,面容蒼白地躺在床上,眼淚不住從眼尾滑落,還未從打擊中緩過神來。
“老頭子不是真要降玨兒的職,只是給咱們一個(gè)教訓(xùn),讓咱們收斂一番。若是玨兒做出功績,哪有不升遷的道理?”
二老爺心寬地說道:“多大點(diǎn)兒的事,你至于這樣嗎?”
“多大的事兒?我至于這樣?”
這話戳中二夫人的肺管子,她坐起身,歇斯底里地說道:“小賤人的嫁妝只當(dāng)了三萬兩,我多出了九萬兩銀子才贖回來,到頭來什么都沒撈著,反而降了我兒子的官職,這不是剜我的心嗎?”
二老爺?shù)蓤A了眼珠子,顫聲說道:“你、你說多少銀子?”
“我從娘家借的九萬兩二夫人沒法交代出自己的私房,畢竟這一筆銀子來路不正。
為了不讓人起疑,她特地回了一趟娘家,做了個(gè)面子功夫。
她扯出帕子捂住臉,嗚咽哭泣:“他們不如拿刀子扎死我算了
二老爺渾身的肥肉也跟著顫動(dòng),手腳都是軟的:“哪家黑心的當(dāng)鋪?你去告官,將銀子要回來!”
二夫人一記刀子眼扎向角落里的沈明珠,咬牙冷笑:“哪家典當(dāng)行,你的好親家開的典當(dāng)行!”
二老爺:“親家?沈家?”
“不、不是!”沈明珠臉色慘白,擺動(dòng)著雙手:“我娘將典當(dāng)行給了大姐姐
這對二夫人而是一聲晴天霹靂:“你說什么?那鋪?zhàn)臃置魇怯浽谀隳锩?,怎?huì)是沈青檀的?”
“千真萬確沈明珠眼眶通紅,盯著二夫人要吃人的眼神,強(qiáng)忍著恐慌說道:“回門的時(shí)候,我娘給的她
二夫人操起瓷枕砸向沈明珠,雙目赤紅道:“這樣大的事兒,你竟瞞著我
“嘭”地一聲,瓷枕砸在沈明珠腳背,疼得她弓著腰,眼淚掉下來。
二夫人幾乎要瘋了,死死抓著二老爺?shù)男渥樱骸澳悻F(xiàn)在去查,查那間鋪?zhàn)釉谡l的名下
趙玨從外進(jìn)來,目光陰鷙道:“我安排人去查了
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靜。
二老爺在屋子里來回踱步。
二夫人一顆心在油鍋里煎,嘴里念念有詞。
趙玨受不了這壓抑得要將人逼瘋的氛圍,面色陰沉地出了內(nèi)室。
二房似被黑云籠罩,空氣中漂浮著躁動(dòng),似來一點(diǎn)火星子便能引爆。
外面更聲響起,派去調(diào)查的人終于來了。
二夫人重新梳妝一番,此刻坐在炕上,急迫地問道:“德昌典當(dāng)行是誰的?”
隨從回話:“記在秦氏商行東家名下
“秦氏商行……”二夫人渾身抑制不住地發(fā)抖,眼底藏著最后一絲希翼,向趙玨求證道:“他們和沈青檀無關(guān)對不對?”
趙玨狠狠閉眼:“沈青檀對秦老板有恩
他在這一刻恍然醒悟過來,從他接下買軍糧的差事時(shí),沈青檀便聯(lián)合秦老板給他設(shè)了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