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知道二房新來一個丫鬟做姨娘的事情,可她完全沒有余力去關(guān)注。
原本她的一顆心幾乎都吊在孫鴻漸身上,如今兒女們都入了府,卻不得相見,另一半的心又懸掛在了三房那邊,每天都失魂落魄的。
心腹丫鬟被沈瓊芝趕走后,如今的白氏看似體面,實際上則孤立無援,連個偷偷去看望孩子的幫手都沒有,只能聽丫鬟們閑聊說些小道消息,好些個夜里都心疼得以淚洗面。
她想過找孫鴻漸商量孩子的事,可孫鴻漸根本就不往后院來。
白氏只能硬著頭皮壯著膽子去正房路上堵人,人沒堵到,反而被冷眼嘲諷,竊竊私語,以及被沈瓊芝的忠仆針對。
會有澆花的婆子故意澆一勺子冷水在她身上,然后假意驚呼:“唉喲,這不是白姨娘嗎?您怎么在這兒啊,老奴都沒看到呢。”
晚春的衣裳本來就不夠厚重,再被水這么一澆,更是變得半透明緊緊貼著身子,現(xiàn)出肌膚的雪色來,小廝們都側(cè)過臉不敢去看。
白氏狼狽至極逃走,丟盡臉面,卻又無處可訴苦。
倘若人家反問起她一個姨娘為什么沒事老往太太那邊去,又不進(jìn)太太房里,為的是什么?她回答不出口。
心里的苦和怨積攢得多了的時候,白氏不是沒有過一了百了的灰暗想法。
可每次她都會一個激靈,慌忙打消這個念頭。
她還不能死!孩子們還那么小,她這個做母親的若是死了,往后誰來愛他們,暗中保護(hù)他們?
于是,白氏豁了出去,頂著正房那些下人們的鄙薄眼神,堅持在去沈瓊芝房中的路上來回晃蕩,制造與孫鴻漸的“偶遇”。
這天,終于被她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