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睿心里猛然一驚,這些人到底是誰的?
一個壓在心底多年,他極力想忽略的事實擺在眼前,這些人其實不是他的也不是林清遠的,而是安安的,安安有這些人的所屬權(quán),誰娶了她,都能得到這些人的使用權(quán),別說一場周到的宴請,就是處理一些見不得光的事,他們也能做的干干凈凈。
他說不靠著安安,說到底一些事情上,無形中他用的都是安安的資源,上輩子他升的快,除了本身的努力,也有他的家室原因,他有什么資格說林清遠靠著姻親提升身份!
康睿落寞又不甘心,落寞這一切都是事實,不甘心,林清遠占據(jù)了屬于他的位置。
如果……如果……
嚴不渭、韓景善和林清遠有說有笑的進來,兩位世家公子里聲名遠播的紈绔,章臺走馬、臥柳眠花,風流韻事講三天三夜也講不完,是上京城首屈一指的人物。
只是林清遠怎么會和這種人熟悉?
本喧鬧的人們,因為他們的到來,拘謹起來,而且自詡清流的人,誰喜歡和這些紈绔子弟聚在一起。
何況他們未必看得起他們,這里的人誰沒有從他們馬蹄下忍氣吞聲的走過,如今見到本尊,心里別提多別扭了。
康睿也看到了這一幕,扭曲的心瞬間暢快,一邊是寒門小吏,一邊是高門紈绔勛貴,最是兩撥不能相容的人,林清遠這場升遷宴,可能要辦砸了。
康睿從登門以來,首次覺得園里的空氣清新自然,再好不過。
嚴不渭的禮單已經(jīng)送去了庫房,真心實意慶賀林小弟升遷:“這么大的事不告訴兄長一聲,是不是看不起你嚴哥?!?
林清遠神色依舊,不慌不忙:“哪里,小弟怕兄長脫不開身?!?
“我就是有天大的事,你升遷我能不來,你二舅哥呢,放個禮單這么長時間,他不會把國公府搬空了吧?!?
宋初杰搖著骨扇,披著狐裘姍姍來遲:“當著我老弟的面,說我什么壞話呢?”
宋初杰的到來,讓園內(nèi)的人們更是一靜,眾人對前兩位紈绔子弟還有所保留的話,對宋初杰幾乎深惡痛絕,強搶民女、一無是處、惡事做盡、死不足惜,若不是安國公和太后護著,早不知道被宗人府判死多少回了。
眾人頓時沒了游園的興致,有一些聚在一起,已經(jīng)準備跟林清遠告辭。
康睿心情不錯的等著林清遠下不了臺,底層清貴,這么稱呼他們是給他們臉,其實就是一群無權(quán)無勢,也沒有門路的落魄官員,和出生勛貴、為所欲為、唯我獨尊的浪蕩世家子之間有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
就像上輩子后來的林清遠和上京城大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康睿幾乎要仰天長嘯,他就說有些人沒有本事卻坐到了不屬于他的位置上,早晚要翻車!
康睿等著看他翻車!
嚴不渭等人也看到了不遠處穿的亂七八糟的官員們,說他們是官員都給他們臉,不過是一群死讀書的窮書生,考取了一點點功名,他們就是做到了丞相入了內(nèi)閣,不也是一代完事的主。
沒有丹書鐵券,更沒有世代俸祿,落魄的最快的就是他們。
何況這些人家里還沒有出過丞相,有些人更是第一次為官,他們都懶得多看這些心比天高的落魄鬼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