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知實聽了點點頭道:“使臣說的是,只不過匈奴距離慶昌千里之遠?!?
“本皇子特意為皇妹添些身旁伺候的人,以防皇妹想家,想來匈奴使臣也是能體諒的?!?
說完,他便拍了拍手,四個穿著婢女樣式的女子,都腳步輕盈的跟上了楚嬌嬌馬車后的隊伍隨侍里。
匈奴使臣見了,只眼中帶笑的對楚知實點了點頭,并未開口阻攔。
只是細看之下,眼眸中的笑意并不到眼底,甚至轉(zhuǎn)后時,眼底還帶著幾分諷刺與嘲弄。
誰不知道,如今匈奴與慶昌是面和心不和。
嫁給匈奴的這個公主,便等于在慶昌人眼中的棄子。
都當(dāng)成棄子了,就證明這個公主在他們眼中心中的地位根本就無足輕重。
這時候還在他面前裝什么兄妹情誼,簡直是可笑!
他走在最前面揮了揮手,沉聲道:“出發(fā)?!?
面前的馬車與楚嬌嬌的馬車瞬間速度快了起來,由前面那些騎馬的匈奴人帶路,浩浩蕩蕩的出了宮門。
而與此同時,在皇宮另一個宮門,拓跋宏的迎親車隊也出了宮門。
與楚嬌嬌的儀仗和送行之人相比,韓明媚簡直是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她本是韓國公府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二小姐,親嫡姐乃是當(dāng)今皇上寵愛萬分的貴妃娘娘。
自小錦衣玉食,眾星捧月,只是同樣。
這份高高在上的地位,家族的興旺能夠得益于韓貴妃在皇上面前的寵愛。
亦是因為這份寵愛了,家族的滅亡,她也從高處狠狠的摔進了淤泥里。
自嫡姐出事后,只不過僅僅兩日光景,他們抄家流放砍頭。
她只知道,長姐犯了糊涂事,與人偷情讓皇上抓了個正著,她并不知道…
并不知道這件事情竟然能帶來這般滅族之災(zāi),她有些恨自己的長姐。
放著好好的貴妃不做,為何要做這些傷風(fēng)敗俗之事?但是她不能,因為她亦知道。
長姐走到這一步,是忍了多少個日日夜夜,猶記得有一日,長姐抱著母親號啕大哭。
說為什么要送她入宮,為什么要把她親自推進地獄中,母親說,是為了家族興旺。
可當(dāng)長姐脫落自己身上的衣衫,露出全身青紫,血色斑駁,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的肌膚的時候。
她分明看見,母親也不忍再看,分明看見,母親的眼神中也是悔恨,不舍,疼痛。
但她卻顫抖著唇角,一句話也沒說,甚至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
只說天家榮寵,容不得她們有一絲一毫的質(zhì)疑。
消息偷偷傳出時,眾人都以為,是長姐這個受盡皇上萬分寵愛的貴妃昏了頭。
只有她知道,其實不是的,是長姐實在不愿意再忍下去了。
她不知道長姐受了多少罪,她如今落到這般田地,但她落到這般田地,都拜她的小姐所賜。
韓明媚這般想著,剛想起身,卻因被灌了軟筋散而頭目眩暈,又跌了回去。
而如今領(lǐng)頭的拓跋宏,一改往日眼中對她的溫和與癡迷。
想起他今日讓人拖著掙扎的她進去馬車的那一刻,他全程面無表情,眼底冰冷的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