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冽懷孕了,她絕對不會留下金匱的孩子,她是被逼無奈才會屈服金匱,據(jù)她自己說只有那一次,還是被金匱以強硬方式占有,那么這個孩子…
裴岸南不敢再往下想,他寧可五姨太只是在詐他。
金爺在注視他的過程中忽然嗆了一口氣,撫著胸口咳嗽了一陣,然后聲音無比沙啞說,“碼頭的事,到底出了什么問題,為什么你把貨壓下來?!?
裴岸南腦海中閃過奸細兩個字,不可能消息這么快就被他知道,除非金爺在碼頭安插了一個隨時向他通風(fēng)報信的人,監(jiān)視著裴岸南每一次進出貨物的一舉一動。
“金爺聽誰說的,是不是誤會了我壓下的原由?!?
“你先說來聽聽,不必問是誰?!?
金爺語氣比往常要凌厲很多,裴岸南在想按照他對金爺了解,他應(yīng)該是先詢問有關(guān)云冽的事,剛才五姨太那番旁敲側(cè)擊分明將矛頭指向了自己,再或者,金爺在他和金匱誰是孩子父親之間猶豫不決,才沒有貿(mào)然開口。
“碼頭這邊的事,我發(fā)現(xiàn)有點問題,下家始終沒有把中間那筆款項發(fā)給我,按照口頭協(xié)定,我們是見款出貨,貨物發(fā)出十二小時內(nèi)對方將尾款打入指定帳號,所以我才會臨時壓下。”
“哦,是嗎?!?
金爺笑了笑,“可我發(fā)現(xiàn)你賬號內(nèi)轉(zhuǎn)入一筆二百萬的款項,就在今天傍晚,是原本的出貨時間幾分鐘之后,根據(jù)我和下家邱老板商定的,應(yīng)該就是他那一筆,若我沒猜錯,這筆款是你在通知壓貨后私自扣押截走,你是想做什么假象給我?”
裴岸南的心緊了起來,他的私人帳號竟然被窺視了,他竟然一無所知!他張口剛要辯駁,金爺忽然反手從口袋內(nèi)掏出一把黑漆漆的短槍,精準對上裴岸南的右腿,扣動扳機只聽很輕微的一響,裴岸南悶哼一聲,高大身軀猝不及防的倒下,格外狼狽而踉蹌的跪在地上,小腿極速滲出鮮血,將黑色褲子氤氳成一片灼目的紫紅色。
金爺站起身,緩慢朝著他走過去,裴岸南手下非常忠誠的保鏢大約要造反鉗制金爺,已經(jīng)沖過來幾步,卻被裴岸南一劑寒冷目光射來,生生逼停了步子。裴岸南認為自己尚且自身難保,怎樣再保住這些為了救他而豁出性命的兄弟,他寧可用自己安危買他們平安脫險。
只要他們不造反,金爺不會莽撞到清理身邊所有人。他也只是做個被殺雞儆猴的試驗品而已。
金爺站住不過兩秒鐘,忽然抬起腿朝裴岸南胸口踹去,這一下用了全部力量,幾乎都能看到金爺俯沖的慣力,“砰”地一聲悶響,裴岸南整個身體朝后一倒,完全躺在地上,冰涼的理石地面讓他因為流血而滾燙的身軀狠狠一顫,胸口像是被什么窩住,上不來下不去,好像噎了一下,窒息的感覺鋪天蓋地蔓延,眼前驟然一黑,他用手臂撐住自己身體,朝著不遠處空地噴濺出一大口猩甜,白色墻壁點綴了點點猩紅,發(fā)出鐵銹般的刺鼻腥味,幾名保鏢紛紛不忍將目光移開,有的人悄無聲息握住了拳。
金爺隨之抬起右腿,緩慢落下,踩在裴岸南平攤的手背上,后者感覺到指骨刺痛,他咬著牙面目猙獰,卻死活不肯發(fā)出聲音。
金爺唇角噙著一抹冷笑,“裴岸南,我這樣看重你,你怎么能背叛我,你以為你做了什么我不知道,還在這里花巧語妄圖欺騙,我給你坦白的機會你不知利用,就不要怪我不顧念你曾經(jīng)為我做事的苦勞?!?
金爺將目光移向保鏢,“去我書房把鞭子和辣椒水拿來,用繩索捆起他,扔在地下室,我親自過去教訓(xùn)?!?
他說完后等了片刻,發(fā)現(xiàn)保鏢一動不動,他蹙眉看著為首的那一名,“你聾了嗎?!?
保鏢垂眸看了一眼裴岸南,“南哥冤枉,金爺不問清楚就要懲罰,我們不能做。”
金爺?shù)纱笱劬?,有幾分不可置信,“他不過是我一條狗,我不用便可以弄死,你們竟然為了他忤逆我的意思。你們都他媽不要命了嗎!”
保鏢直挺挺立在那里,“金爺恕罪,我們下不了手?!?
“放肆!我他媽養(yǎng)你們干什么,就是來背叛我的嗎?”
金爺抬手便要掄打下去,此時門口忽然傳來非常急促凌亂的腳步聲,隱約還能聽到仿佛是風(fēng)衣金屬扣與皮帶摩擦的清脆聲響,足有十幾個人,步伐沉重鏗鏘,內(nèi)力深厚,能聽出是功夫過硬的練家子。
幾名保鏢本能的要拉開門探聽情況,還沒來得及伸出手就被外面一股巨大力氣向后逼退了數(shù)步,門在下一刻轟然倒塌,墜落在地上帶起一陣飛揚的塵土,灰塵飛舞之中看清了門口站立的人,那一下是蔣華東踢的,他此時剛剛將腳收回,黑色風(fēng)衣將他身姿籠罩得格外筆挺硬寒,凜然的氣勢讓金爺也是一驚,他瞇著眼睛,掃視一圈后落在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裴岸南,他身下蔓延出大片血跡,有的已經(jīng)開始干涸,臉色蒼白得像是一張毫無痕跡的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