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跑著穿過一排排診室,卻被一個身影擋住前去的路。
嚇得我當(dāng)場就要翻白眼,好在對方在我尖叫之前捂住了我的嘴,將我拉進一間最近的儲藏室中。
“你放開我,你誰啊?!?
我掙脫那人,狠狠地咬在了他的手臂上。
他發(fā)出沉悶的哼哼聲。
我久久不松口,他輕聲道:“洛向晚,你公報私仇是吧?”
熟悉的聲音讓我回過神。
是霍斯年。
我這才松口,他嫌棄地將手臂上的口水擦在我的衣服上。
“你怎么在這?我要出去?!?
儲藏室很小,里面放滿了一些器具,沒有多少能夠下腳的地方。
我半縮在他的懷中,掙扎著要起身。
霍斯年將我牢牢按?。骸吧厦嬗幸粋€,這一層有一個。你出去要是被捅死,那些精神病患可是受不到法律的制裁。”
“可是我媽還在外面,而且外面還有一個壞人。我媽電話沒人接,我擔(dān)心......”
許是一路的恐慌,加上對我媽的擔(dān)心,此刻我的眼淚洶涌而下,說話也磕磕絆絆的。
儲藏室的上方有一塊小小的窗,遠處微弱的光線打進來,讓我得以看清霍斯年的臉。
他眉頭輕皺著,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他伸手擦掉我臉上的眼淚,那種溫柔,差點讓我忘記真實的他。
“你放心,我已經(jīng)讓小陳帶人去找媽了,小陳的身手你是知道的,媽她不會有事的?!?
他壓低了聲音細細說著,像是帶著某種魔力令人安心。
這方面事情的安排,我不需要質(zhì)疑他。
我也知道自己能力有限,與其拖后腿不如聽從他的安排。
“陸存和阮倩雯呢?”
我見他獨自一人,平時一一絲不紊地衣衫都有些凌亂。
“你不會是一個人想去逮壞人吧?”
我緊張地看著他,他對我露出少有的笑容:“今天倒是機靈不少。持刀的人就在這附近,你在這藏好別出來?!?
他抽身站起,扶著我的肩膀讓我坐在一只木箱上。
這一刻我生出了一絲心軟,我伸手拉住他的手腕:“危險,你別去?!?
霍斯年的身影微微頓住,他停頓了許久蹲下身來告訴我:“阮倩雯還在走廊的盡頭等我,她身子不舒服要是遇到壞人,會很危險,我得去找她?!?
那一刻,我心中的某根弦在此斷裂。
我寧可他撒任何的謊來騙我,卻聽不得這如利劍一般的實話。
“我才是你的妻子,你就不怕我有危險嗎?”我的眼淚同這句話一起冒了出來。
他只是淡淡道:“這里很安全,你也比她更勇敢?!?
霍斯年伸出另一只手將我的雙手一點點掰開。
他打開那扇小小的木門,走了出去,留給我的只剩背影。
但門緩緩關(guān)上,最終連背影也無。
滿室的灰暗和無助在此刻緊緊籠罩著我。
我縮著一團,深刻而又沉痛地感受著被拋棄的痛楚。
我無聲地流著眼淚,發(fā)誓不再對他抱有一絲心軟和猶豫。
或許是身處黑暗中,時間都變得緩慢。
過了許久,門外由遠而近傳來一陣奇怪的腳步聲。
一深一淺,一重一輕,聽起來不像是正常人走路的聲音。
我嚇得不敢再哭,屏住呼吸看向那扇小小的木門。
而那腳步聲在此刻,恰好停在了木門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