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奕笑了笑,道:“那就試試?!?
說著,他拿出藤椅,放在虛空中,在那萬眾矚目之下,隨意坐在了其中,手中還拎出了酒壺。
儼然一副看熱鬧的姿態(tài)。
而這種姿態(tài),深深刺激到了三清道庭上下所有人的自尊心!
太過分了,這分明是完全沒把他們放在眼中!
作為神域天下最頂尖的主宰級勢力,他們何時被人如此輕慢過?
云河神主皺眉道:“再過些年,黑暗神話時代就會來臨,為何非要現(xiàn)在拼個你死我活?”
蘇奕淡淡道:“自明空山一戰(zhàn)結(jié)束后,我不曾還擊,接下來這些年,無論在太始遺跡,還是在嵐海禁區(qū),亦或是昨天的天秀劍冢,哪一場戰(zhàn)斗中,少了你們?nèi)宓劳???
“前日因,今日果,這一切不都是你們?nèi)宓劳プ约鹤鞯???
云河神主頓時沉默,心中五味雜陳。
動手那么多次,卻屢屢失敗,沒能殺死蘇奕不說,反倒讓其一步步強大到今天這等地步,這又有誰能想到?
“更別提以前的那些血仇,也是時候做個了斷了。”
蘇奕道,“你覺得我太著急,我覺得時機剛剛好?!?
“動手吧?!?
蘇奕舒服地伸了一下懶腰,道,“速戰(zhàn)速決?!?
他已懶得再說什么。
“好!”
溫青鋒等人轟然應(yīng)諾。
河童的反應(yīng)最快,直接挪移長空,朝三清道山?jīng)_去。
“起!”
云河神主一聲大喝。
轟!
護山禁陣轟鳴,爆綻億萬玄光,猶如席卷九天的神焰風(fēng)暴般擴散而開。
河童探手一點。
虛空中,忽地掠出一條逆流河,內(nèi)蘊詭異神秘磨滅氣息,沖向護山禁陣。
頓時,驚天動地的碰撞聲響起,滾滾神焰在虛空中炸開。
肉眼可見,河童施展出的逆流河所過之處,護山禁陣釋放出的威能盡數(shù)被擊潰、狠狠磨滅掉,根本擋不住,不斷潰敗。
山門內(nèi),所有三清道庭強者吃驚,那些實力弱小的門徒都已坐不住,心神慌亂。
誰能想到,一個孩童般的角色,竟都能撼動他們的護山殺陣???
“師兄,燃燈佛聯(lián)系不上了,釣魚佬他們也都沒有回應(yīng)?!?
云河神主臉色陰沉傳音。
云霄神主嘆了一聲,道:“這等節(jié)骨眼,誰會甘愿冒著和蘇奕血戰(zhàn)的危險前來相救?師弟,莫要再指望他們?!?
說著,他眼神變得決然而平靜,“我們修行至今,又不是沒有遇到過這等生死存亡的事情,何須懼之?”
頓了頓,他目光不舍地一掃四周那熟悉的人和物,最終揮手道:“讓那些無關(guān)之輩都離開吧?!?
云河神主微微頷首,當即下達命令:
“宗門上下聽令,不朽境以下者,立刻從山門東側(cè)離開,自此以后,爾等再不是三清道庭的人,以后道途,各安天命!”
所有人都愣住。
這都還未開戰(zhàn),老祖就要讓他們逃走?
難道說……老祖他們并沒有穩(wěn)贏的把握?
一股說不出的惶恐和悲涼情緒,像潮水般在三清道庭上下蔓延。
轟隆!
禁陣在轟鳴,驚天動地,掀起耀眼的神焰洪流,可卻擋不住河童的攻擊。
這座足可輕松鎮(zhèn)殺九煉神主的護山禁陣,正在劇烈動蕩,遭受到嚴重的沖擊!
明眼人都能看出,這座禁陣撐不了多久?。?
“快!”
云河神主眼睛發(fā)紅,厲聲暴喝,“宗門有我們這些老家伙在,還無須爾等來拼命,走!快走!”
聲如炸雷,激蕩四野。
頓時,那些門徒強忍著心中悲憤和驚慌,匆匆行動起來,朝三清神山東邊方向行去。
那里是蘇奕早在開戰(zhàn)之前就預(yù)留的一條生路。
最初時,沒人把這條生路當回事,還認為蘇奕這么做,是在侮辱他們?nèi)宓劳ァ?
可現(xiàn)在……
他們也已沒得選!
老祖都讓他們逃走,誰又敢拒絕?
“浮游兄,真的要讓那些人離開?”
溫青鋒問道。
蘇奕坐在藤椅中,輕聲道:“這就是我和他們的不同,也正因為我向來出必踐,云河老兒他們才敢在此時讓他們門徒逃命,不是么?”
溫青鋒不再多說。
連即將一決生死的大敵,都不懷疑蘇奕的品行,這樣的威望,天下何人能不敬?
而他們這些老家伙,之所以會毫不猶豫為蘇奕出生入死,舍命相拼,何嘗不也如此?
“樹倒猢猻散,今天三清道庭的根只要被拔除,那些無關(guān)緊要的小角色,誰還敢打著三清道庭傳人的名號行事?”
蘇奕喝了一口酒,“誰……又敢找你我報仇?在現(xiàn)實面前,這大道路上能夠看淡生死的人,終究只是極少數(shù)。”
交談時,伴隨著一道驚天的轟鳴聲,三清道庭的護山禁陣徹底被河童擊碎,四分五裂!
光雨飛灑中,三清道山上的一切景象,也盡數(shù)顯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