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浪翻涌。
這片海域驟然變得狂暴,濁浪排空,一道又一道身影掠出。
每一個身上,皆彌漫著滔天的氣勢,共有三十多人,呈包抄之勢將這片海域完全封鎖。
樓船上,驚呼聲、尖叫聲四起,所有人都慌了神,驚恐不安。
“諸位莫慌,這場殺劫因我而起,我自會送諸位安然離開?!?
天穹下,那文弱中年開口,聲傳全場。
“都什么時候了,你燕悲雪竟還去操心他人的死活,可真是心大?!?
一道長笑聲響起。
遠(yuǎn)處海域上,一個面容俊朗的金袍男子笑著開口。
他站在一頭巨大骨鳥的背上,玉樹臨風(fēng),渾身散發(fā)著造化境上位神的氣息。
而在他四周,一群氣息恐怖的身影眾星拱月般擁簇著。
其中赫然有兩位神主級存在!
一個是耄耋老者,一襲道袍,手握一柄黑色拂塵。
一個是雙臂環(huán)抱而立的虬髯大漢,一身青銅甲胄,背后斜背著一把造型粗獷的血色大戟。
而封鎖在這片海域其他方向的身影,赫然也都是神明。
最弱的都有造極境修為!
當(dāng)他們出現(xiàn),儼然上演了一幕“眾神出征”的景象,陣容之恐怖,讓樓船上不知多少人膽寒。
“那些家伙很囂張啊。”
河童嘀咕。
蘇奕沒有吭聲,立在那觀望,腦海中則在思忖一些事情。
“你們放心,我不會逃,讓那艘樓船離開吧?!?
文弱中年神色平靜,“若讓無邊海上的強者知道,你們靈壺妖庭的神明出動,濫殺無辜,該作何感想?”
靈壺妖庭??!
樓船上的人們無不震駭,終于明白那些人的來歷了。
這可是無邊海上的一個巨頭級古老道統(tǒng)!
像他們此次前往的七星城背后,站著的就是靈壺妖庭!
也正因有靈壺妖庭的庇護(hù),過往那漫長歲月中,才無人敢在七星城鬧事。
“什么濫殺無辜,那樓船上的人就是全死光了,也是被你燕悲雪所牽累!”
遠(yuǎn)處,那腳踏白骨巨鳥的金袍青年很是不屑,“當(dāng)然,若你燕悲雪束手就擒,我倒不介意大發(fā)慈悲,讓那艘樓船離開?!?
一番話,讓樓船上所有人心都涼了。
“在我看來,就憑你們這些人,恐怕還奈何不了我。”
被叫做燕悲雪的文弱中年神色平靜道。
“燕悲雪,你不必再裝腔作勢。”
金袍青年笑起來,“別人不知道,但我們可都清楚,你已身負(fù)嚴(yán)重的道傷!若是開戰(zhàn),你必輸無疑!”
文弱中年眉頭皺起,“你們是如何知道的?”
“等把你鎮(zhèn)壓了,我自會告訴你。”
說著,金袍青年猛地一揮手,大喝道,“動手,拿下他,記住留他一個活口!”
聲傳全場。
“是!”
附近海域,那些強者全部出手。
自始至終,這些來自靈壺妖庭的神明們,根本無人理會樓船上眾人的生死。
那種淡漠無視的姿態(tài),也是讓樓船上所有人徹底絕望。
文弱中年沒有無視。
他第一時間出手,祭出一座古老的金色道印,橫空擋在了那樓船前。
道印發(fā)光,彌漫出萬丈神輝,將樓船上下完全庇護(hù)其中。
“相比起來,那燕悲雪著實不錯啊?!?
河童贊道,“有所為,有所不為,有底線,有胸襟!”
蘇奕沒有吭聲。
大戰(zhàn)已爆發(fā)。
金袍青年沒有動手,但他身旁的兩位神主則第一時間殺出,對上了文弱中年燕悲雪。
而靈壺妖庭其他神明則全力出手,一股腦朝灰袍男子和紅裳少女殺去。
轟??!
天穹劇顫,海水翻涌,虛空崩壞,這等大戰(zhàn)上演,直似要翻江倒海,恐怖無邊。
蘇奕一眼看出,這次靈壺妖庭明顯有備而來,才剛一出手,就已占據(jù)明顯的優(yōu)勢。
其中,最強的是那手握黑色拂塵的道袍老者和身穿青銅甲胄的虬髯大漢。
都是七煉神主。
兩者一出手,就牢牢壓制住燕悲雪!
燕悲雪同樣是七煉神主,但看得出來,他的確身負(fù)嚴(yán)重道傷,廝殺戰(zhàn)斗時,看似無比強盛,實則撐不了多久。
而在另一邊,那紅裳少女最弱,是個才剛成神不久的造物境角色。
關(guān)鍵時刻,還是灰袍男子出手,將紅裳少女庇護(hù)在身后。
可灰袍男子的處境則很危險。
此人只是個造化境上位神,而他的對手足足有三十余人!
其中上位神都有十余個??!
不過還好,灰袍男子手中掌握著一件禁忌般的大殺器。
那是一桿雪亮的銀色長矛,每一次揮動,就會掀起漫天狂舞的夭矯雷電,毀滅氣息恐怖無邊。
也一次次將一眾敵人的圍攻抵擋住。
若非如此,灰袍男子注定早已輸?shù)?,根本擋不住這等圍攻。
“漫長歲月過去,原來太陰化雷矛竟然還在……”
當(dāng)蘇奕看到那一桿戰(zhàn)矛,眼神不由變得微妙起來,不由輕聲一嘆。
睹物思人。
可……早已是物是人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