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層大殿內(nèi)寂靜無聲。
羽衣男子坐在那,凝視坐在那棋盤之前一動不動宛如泥塑雕像般的蘇奕,眼神不斷變幻。
十天過去了,蘇奕枯坐不動,沒有一絲變化。
對此,羽衣男子并不著急。
他都已等待無比漫長的歲月,漫長到當初他前來這古孽塔時,那神域中大多數(shù)神主級人物都還未曾成神!
眼下,僅僅只是等待十天而已,他哪會著急?
更別說,今日這一場對弈無比重要!
重要到一旦出現(xiàn)任何一絲差池,就會對當前紀元產(chǎn)生不可預測的巨大影響!
“上一次,李浮游未曾能執(zhí)掌輪回,以至于無法進入古孽塔,著實令人遺憾,以李浮游當時的劍心和劍道造詣,已足夠變態(tài),足可打碎古今鐵律,成為真正的違禁者!”
羽衣男子眼神恍惚,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段往事。
這世上,覆蓋著諸天萬道的秩序和規(guī)則,哪怕是神域眾神,也受制于規(guī)則和秩序的束縛。
同樣,因為規(guī)則和秩序形成的鐵律,讓這世間到處分布著不可碰觸的禁忌,哪怕神明一旦碰觸,下場也注定凄慘無比。
而違禁者,便是指代能夠打破鐵律,逾越禁忌之人!
這等存在,哪怕在漫長歲月的紀元更迭,都不見得能誕生一個!
而在羽衣男子看來,當初曾橫渡紀元長河的李浮游,無疑是最有希望成為違禁者的角色。
一是他劍心足夠純粹。
二是他戰(zhàn)力足夠逆天,可打破鐵律,逆天斬神!
哪怕李浮游在闖古孽塔時,無法破掉這第八層的棋局,也足可成為違禁者,在太境層次,實現(xiàn)一場只屬于違禁者才能擁有的突破!
可惜……
因為沒能執(zhí)掌輪回,李浮游當初被拒之門外!
一想到這,羽衣男子心中就很惋惜。
“還好還好,這姓蘇的小子可一點都不差?!?
羽衣男子目光下意識又挪移到蘇奕身上,“相比起來,這小子雖然性情太驕橫一些,可無論是戰(zhàn)力、氣魄還是性情,的確都不弱于李浮游,甚至猶有過之?!?
蘇奕不知道的是,過往三個月時間里,他從第一層闖到這第八層的所有經(jīng)歷,早盡數(shù)被羽衣男子盡收眼底。
蘇奕在戰(zhàn)斗中顯露出的風采、氣魄,以及于生死間爆發(fā)出的潛能,讓羽衣男子都好幾次動容不已。
故而,在拿蘇奕和李浮游對比時,羽衣男子才會做出如此評價。
“唔,說來說去,他們都是同一個人……”
忽地,羽衣男子怔了怔,苦笑搖頭。
他不再多想,從袖袍中取出一卷道經(jīng),靜心品讀起來。
過往那漫長歲月中,他就是如此打發(fā)時間的。
若非這部道經(jīng),他絕對會因為太過枯燥和寂寞而發(fā)瘋。
……
時間匆匆。
轉(zhuǎn)眼又過去三個月時間。
從蘇奕進入古孽塔到現(xiàn)在,已過去半年時間。
古孽塔外。
虛行客一直枯坐在那,懷抱刀鞘,一動不動,直似萬古不移的磐石,哪怕歲月侵蝕,也無法撼動其分毫。
而在遠處海域中,一如從前那般冷寂。
那些來自不同禁區(qū)的神秘存在,同樣也在等待。
沒有一個顯露出不耐煩。
就好像天荒地老、??菔癄€,他們都能一直等待下去。
不過,相比半年前,這片海域又多出一些身影。
大多來自不同的禁區(qū),是從消逝在過去的紀元文明中活下來的“古神”!
也有從永晝之國前來的兩位天神,已經(jīng)一批當世神明!
那兩位天神,分別是長生殿的背后靠山白焰天神、以及天凈閣背后靠山盤湖天神!
白焰天神穿著一身雪亮銀甲,握銀色長槍,容貌英武,神勇蓋世,傲立在那,一身氣勢不遜色于那些來自其他禁區(qū)的古神!
盤湖天神則是一個面相古拙,氣質(zhì)沉凝的紫袍男子,長發(fā)束冠,威儀十足,渾身縈繞著一股厚重磅礴的威勢。
這兩位天神,是在三個月前抵達,各自率領一批神明。
在抵達后,便占據(jù)一方區(qū)域,靜心等待起來。
無疑,他們也是沖著古孽塔第九層的那件東西而來!
氣氛很沉悶,但談不上緊張。
無論是來自各大禁區(qū)的古神陣營,還是來自永晝之國的兩位天神,目前都顯得很有耐心,井水不犯河水。
可誰都清楚,當風暴上演時,這一切的平靜會被徹底打破!
到那時,在場每個陣營的人,都會成為競爭對手。
鎮(zhèn)守在古孽塔之旁的虛行客,則會成為攔路石。
而蘇奕,則是共同的獵物!
“半年了,河伯也該回來了吧?”
虛行客心中默默思忖。
當初,河伯曾告訴他,半年內(nèi)就會趕回來。
可現(xiàn)在,卻一點跡象都沒有。
這讓虛行客心中隱隱有些不踏實。
這老家伙若無法及時趕回,僅憑他一人的力量,可很難擋得住如此多虎視眈眈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