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繼續(xù)朝量天山行去。
而他那番話,則在場中掀起莫大的波瀾,嘩然聲四起。
誰能想象,今日在這殺機重重的量天山前,孤身一人前來赴戰(zhàn)的觀主,竟還如此強勢?
鐘天權禁不住一聲大笑,道:“這若是你今日的遺,必會成為天下最大的一個笑話!”
那些太古道統(tǒng)的逝靈,眉頭皆皺起。
這觀主,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道兄,千萬小心一些,你眼前所見,僅僅只是這一場殺局的冰山一角!”
忽地,蘇奕耳畔響起一道傳音聲。
是莊壁凡。
這個在以往最喜歡出風頭的老家伙,此刻卻混跡在人群中,顯得無比低調(diào)和內(nèi)斂。
“我莊家已經(jīng)和一些太古道統(tǒng)搭上線,了解了一些內(nèi)幕,今天的殺局,極可能會變成一場大混戰(zhàn)!”
“尤其是在那些太古道統(tǒng)和仙人后裔中,都無法容忍你身上的輪回力量被其他人奪走!”
莊壁凡飛快傳音,提醒蘇奕,“你可千萬別不當回事?!?
蘇奕笑了笑,傳音道:“你啊,姑且看戲便可?!?
莊壁凡原本還有一肚子話要說,可見此只能作罷。
“也對,觀主這家伙,或許是另有依仗,肯定也早清楚今天這場殺局的一些真相……”
莊壁凡暗道。
量天山附近,分布著的幾乎都是羽化境人物,來自不同的陣營,足有上百之眾,一個個氣息滔天。
尋常之輩,怕都不敢靠近,承受不住那等威壓。
可蘇奕卻似渾然不覺。
他眼眸神色,無喜無悲,沒有一絲感情,視諸多羽化人物,如一塊石頭、一只螞蟻、一根草芥般。
直至蘇奕的身影來到量天山之巔。
場中所有的目光,也都齊刷刷匯聚過去。
這一場約戰(zhàn),即將上演!
一方是踏足羽化境的當世巨頭,早在過往歲月中,就是星空各界最頂尖的大能人物。
一方是觀主!
只一個稱謂,便足矣。
所有人都有預感,這注定是一場將載入史冊的曠世之戰(zhàn),也注定將影響和改變整個東玄域的格局!
……
天穹湛然,紫色云霞彌漫。
那位于量天山最高處的紫霄臺上。
當看到蘇奕漫步而來,道臨、漁夫、鄧左和畫師四人皆停下手中動作。
他們立在不同的方位,儀態(tài)從容。
而在他們每個人身上,皆有無形的大道力量在醞釀,或霸烈若雷霆,或磅礴若汪洋,或縹緲如輕煙,或冰冷若寒霜。
天地肅殺,湛然的天穹隨之陰沉,虛空中,紫色云霞悄然崩碎,消弭無蹤。
有無形的力量波動化作罡風,吹得蘇奕一襲青袍獵獵作響。
“這一戰(zhàn),的確很不光彩,而你能來,更讓我感到慚愧?!?
鄧左一聲輕嘆。
身為踏足羽化境的存在,還聯(lián)手來對陣觀主一人,的確太不光彩了。
“既然是要了斷過往恩怨,分出個生死成敗,就無須談什么光彩與否,待會開戰(zhàn),全力出手便可。”
蘇奕淡然道。
鄧左一怔,頷首道:“自當如此。”
道臨忽地站出來,目光掃視遠處眾人,語氣平靜道:“自現(xiàn)在起,誰若摻合此戰(zhàn),我等必不答應!”
聲傳天地,回蕩于山河之間。
全場死寂,人們神色各異。
漁夫掌心一翻,一塊玉簡浮現(xiàn)而出,“老裁縫曾說,只要你贏了,就把這塊玉簡交給你,說著其中有你想知道的答案。這老東西雖然陰險,但既然答應過的事情,不會食?!?
蘇奕道:“那就姑且由你保管。”
“觀主,開戰(zhàn)之前,能否容我為你作畫一幅?”
畫師忽地笑吟吟開口,拿出了一支纖細的畫筆。
蘇奕挑眉,道:“有何意圖?”
畫師神色鄭重,認真說道:“為了不讓后世之人,忘卻你的遺容?!?
作畫,是為了描摹觀主的遺容!
全場騷動,誰能聽不出,這看似莊重的辭,實則充斥著一股毫不掩飾的挑釁?
“還是和以前一樣,就屬你畫師最上不得臺面。”
蘇奕微微搖頭,道,“過往那漫長歲月中,雖然曾經(jīng)為敵,可你們也都有可堪入眼之處?!?
“可如今,你們卻甘愿和裁縫一起聯(lián)手在此布局,說實話,從得知消息那一刻,我就已對你們感到失望?!?
鄧左發(fā)出一聲輕嘆。
漁夫好整以暇。
道臨神色平靜,似置若罔聞。
畫師則笑起來,說道:“將死之人,又有什么資格對我等失望?這番話,才最上不得臺面。”
蘇奕沒有理會。
他拿出酒壺,仰頭飲了一口,道:“無須廢話,今日此間,自當分生死,斷恩仇!”
此話一出,天發(fā)殺機,風云變幻,山河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