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隨即戛然而止。
蘇奕眉頭微挑,悄然斂去一身氣息,朝遠處行去。
……
熔漿翻騰,神焰蒸騰。
大湖之畔,一座料峭的黑色碣石之上,擺設著桌椅。
一個身著赤袍,面容如青年的男子坐在椅子中。
他翹著二郎腿,一手握著一根金燦燦的魚竿,一手拎著酒壺,自顧自飲酒。
赤袍男子身旁,一具尸體橫陳,鮮血流淌。
一個頭發(fā)稀疏的麻衣老者,從尸體中抽出一條神魂,隨手掛在了一個拇指大小的金色魚鉤上。
而后,麻衣老者恭敬說道:“大人,餌料已備好?!?
赤袍男子嗯了一聲,放下酒杯。
他一抖手中的金色魚竿,那掛著一條神魂的金色魚鉤,頓時掠入數(shù)百丈遠處的熔漿湖泊中心地帶。
“我已垂釣半個月時間,才僅僅只捉到三條太陰龍鯉,那小玩意著實太過狡猾。”
赤袍男子嘆息。
麻衣老者點了點頭,道:“大人莫急,太陰龍鯉乃是誕生大道本源中的先天之靈,便是在星空深處,太陰龍鯉也極為罕見,這次我們能找到這樣一處寶地,只需耐心垂釣,定可以滿載而歸?!?
赤袍男子點了點頭,“我不缺耐心,但不可能把時間都浪費在此地,等湊夠玄黃令,就會第一時間啟程前往原始秘地。等我離開時,此地由你來負責。”
“是?!?
麻衣老者肅然領命。
“另外,羅子洪傳消息說,那個蘇奕已經(jīng)抵達仙隕禁區(qū),希望聯(lián)手一起去對付此人,你覺得,我是否要參與?”
赤袍男子問道。
“這……”
麻衣老者神色明滅不定,“那蘇奕是觀主的轉(zhuǎn)世之身,半年前,曾在落星海之戰(zhàn)中,借助觀主的道業(yè)力量,一口氣滅殺所有界王……”
不等他說完,赤袍男子打斷道:“此一時彼一時,據(jù)羅子洪說,蘇奕的實力雖逆天,可已經(jīng)無法動用觀主的道業(yè)力量,若不趁此機會將其滅殺,后患無窮?!?
赤袍男子說到這,眸子中泛起一抹殺機,“更別說,當初落星海一戰(zhàn),我們畫心齋可也損失慘重,足有一位界王和五位皇極境人物遭難!這個仇,怎能不報?”
麻衣老者微微頷首,道:“大人所極是。”
“當然,我不會單獨行動,羅子洪正在召集其他勢力的界王,欲要一起聯(lián)手收拾那蘇奕,到時候,我陪著去走一遭便是,如此,當可萬無一失?!?
赤袍男子正說著,手中金色魚竿猛地一顫。
“上鉤了?”
他精神一振,正欲收桿,卻見熔漿深處,一條太陰龍鯉直接叼走了魚鉤上的神魂,根本就沒上鉤。
赤袍男子不禁皺眉,“再殺一個皇者,我就不信釣不到那小孽畜!”
“是!”
麻衣老者領命。
不遠處,一群修士跌坐在地,一個個修為被禁,淪為階下囚,足有三十余人。
當看到麻衣老者走來,這些修士皆驚恐,瑟瑟發(fā)抖起來。
這半個月時間,每天都會有十多個修士被殺,神魂被抽取,淪為那赤袍男子手中的魚餌!
“選個餌料?!?
麻衣老者神色淡漠吩咐道。
在他眼中,那些大荒修士就仿佛不是人,而是等待宰割的獵物!
“喏!”
附近區(qū)域,駐守著一批畫心齋的強者。
當即,就有一個金袍男子站出來,一手抓住一個女子。
這女子衣衫襤褸,披頭散發(fā),但她和其他人不一樣,臉上沒有任何驚慌。
她長聲一嘆,道:“若是蘇大人在,你們這些外來者,焉敢這般囂張?怕是早已被蘇大人屠戮一空!”
此話一出,其他修士皆神色復雜。
半年前,落星海一戰(zhàn)上,玄鈞劍主橫掃群敵,一舉殺光那來自星空深處的巨頭!
這誰能不知?
啪!
女子臉上挨了一巴掌,臉頰紅腫起來。
那金袍男子一把攥住女子的脖頸,神色猙獰冷酷,道:“告訴你,就是蘇玄鈞那混賬東西來了,也救不了你們的性命!”
說著,他一手拖拽著女子,來到不遠處地方。
那里橫七豎八堆積著密密麻麻的尸體,血腥彌漫,皆是之前那段時間,被殺死的大荒強者尸體。
“你該感到慶幸,能夠充當我家大人的魚餌,也算物有所用,不枉白活一場?!?
金袍男子皮笑肉不笑。
說話時,他抬手朝那女子的天靈蓋拍去。
遠處那些被囚禁的修士皆不忍目睹,扭過頭去。
可就在這一剎,一縷清越劍吟驟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