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葉云瀾聲音低沉而傷感,道:“很多年前,蒼圖老祖的道傷發(fā)作,意識到再活不了多久,可他老人家擔憂自己不在之后,我們這些嫡系一脈的族人遭受支脈的迫害,于是對外宣稱,要閉關破境,實則是動用一門無上秘術(shù),將自己的洞府和道軀徹底封印,而后就此坐化……”
“這件事,蒼圖老祖只告訴了我和二叔葉云水,故而直至如今,也沒人知道,蒼圖老祖實則已經(jīng)駕鶴西歸的真相?!?
“也正因如此,雖然我們這些嫡系族人的處境愈發(fā)不堪,可礙于蒼圖老祖的威勢,那些支脈的族人也不敢趕盡殺絕?!?
說罷,葉云瀾長聲一嘆,滿臉落寞。
蘇奕這才恍然。
原來如此,怪不得過往歲月中,葉家嫡系變得那般凋零和不堪,這葉蒼圖也不曾出手相助。
原來此人,早已經(jīng)逝去!
想了想,蘇奕忽地問道:“恨我嗎?”
葉云瀾搖頭。
蘇奕再問:“以后有什么打算?”
葉云瀾神色復雜,低聲道:“大概會選擇隱姓埋名,遠走他鄉(xiāng)。只要我們這些人還活著,以后定然還有開枝散葉的機會。”
蘇奕拿出一塊秘符,遞給葉云瀾,道:“若遇到化解不開的事情,可以憑此符前往大荒找我。”
葉云瀾一怔,沒有說什么,默默收起了這塊秘符。
蘇奕又將冥獄雷刑鐘取出,屈指一彈。
鐺!
蒼茫的鐘聲響徹。
這一口殘破的青銅鐘倏爾化作繽紛的光雨,飄散在昆吾山上。
恍惚間,蘇奕莫名其妙想起了今世小時候一個畫面——
昏暗逼仄的房間里,母親葉雨妃坐在昏黃的燈燭光影中,唇中輕輕哼著曲子,在哄當時只是個三歲孩童的自己睡覺。
臉龐上,盡是數(shù)不盡的溫柔。
無聲無息地,蘇奕笑了笑,內(nèi)心深處,似有一道無形的心結(jié)就此打開。
“夏皇,我們該離開了。”
蘇奕說著,已轉(zhuǎn)身而去。
夏皇跟隨其后。
目送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天邊,葉云瀾等人皆怔怔出神。
誰都清楚,自今日起,曾統(tǒng)馭了蒼玄界無數(shù)歲月的昆吾葉氏,注定將成為歷史中的塵埃,不復存在!
……
一個月后。
蒼青大陸,隕星淵。
總計十八重禁陣力量覆蓋在隕星淵四周,而在隕星淵深處,早有一座座恢弘的建筑拔地而起。
這些,皆出自蘇奕的手筆。
中央處一座宮殿內(nèi)。
“應闕,我曾贈予道藏,只需刻苦修煉,以后自有化龍成皇之時。這是妖修一脈在證道成皇時的一些秘本,記載著諸多妖皇在證道時的心得?!?
蘇奕坐在藤椅中,將一個玉簡隔空遞給應闕。
“多謝蘇先生!”
應闕躬身見禮,激動之情溢于表。
“元恒,你天資有限,底蘊只算尋常,但大道修行,勤能補拙,流水不爭先,爭的是滔滔不絕,這門磨礪心性,淬煉神魂的秘法你且收好?!?
“寧姑娘,你天賦不俗,也不缺修行秘法,但受制于蒼青大陸的周天規(guī)則力量,對大道的參悟不足,這些是我在幽冥時,從一些老家伙身上剝離的大道碎片,你且拿去參悟?!?
“葛謙……”
……接下來的時間中,蘇奕陸續(xù)拿出寶物,分別贈予眾人。
當然,阿蒼、聞心照、茶錦、傾綰、文靈雪等女,也同樣各有所獲,在這一個月內(nèi),還曾得到蘇奕不止一次的授業(yè)解惑。
尤其是傾綰和茶錦,兩女獲益最大……
最后,蘇奕又將一個儲物戒指拿出,交給了寧姒婳。
那其中裝著的,是蘇奕過往修行路上所搜集的修行資源,如今隨著他踏上皇境之后,大多都已經(jīng)用不上,皆留了下來,交由寧姒婳保管和分配。
做完這一切,蘇奕頓感渾身輕松。
從蒼玄界返回蒼青大陸的這個月內(nèi),他幾乎不曾停歇過,祭煉了十八重足可困殺玄照境人物的禁陣力量,覆蓋隕星淵四周。
除此,還花費心思,一一指點眾人修行,為眾人梳理大道,解惑釋疑。
就是晚上也不停歇,以雙修之法和傾綰、茶錦刻苦修煉,認真揣摩,共參靈與肉碰撞出的奧妙。
正所謂,與天斗,其樂無窮。
雙修之法,也是如此。
總之,這一個月蘇奕過得很充實,也很忙碌。
一切的目的,就是在啟程前往大荒之前,安置后眾人。
而今天,他已經(jīng)安頓好一切,決定啟程!
“蘇奕哥哥,那你什么時候再回來?”
眾人一起,把蘇奕送到了隕星淵外。
“不出意外,三年內(nèi),我會接你們前往大荒。”
蘇奕笑著揉了揉文靈雪的腦袋。
而后,他朝眾人揮了揮手,“走了?!?
他負手于背,邁步虛空,扶搖而上。
一襲青袍飄曳,仿似仙人登天而去。
直至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遠處天邊,茶錦輕聲呢喃道:“公子還是一如從前般瀟灑……”
沒有傷感、沒有不舍。
就如一場說走就走的外出遠游,瀟灑的不得了。
眾人聞,不禁相視一笑。
的確,在他們的印象中,蘇奕性情向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