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冥王就察覺到,雖然蘇奕被磨滅掉,但在那轉生臺上涌現的法則力量,卻兀自在不斷被吞吸。
由于相隔很遠,再加上不敢以神念查探,冥王的目光僅僅能看到,在那光霞氤氳的轉生臺上,隱約有著一口道劍的影子在浮沉。
道劍四周,似纏繞著一條條神秘的鎖鏈。
只是,任憑冥王如何努力,也無法看清楚。
“一把劍,卻在汲取轉生規(guī)則的力量……可是,這和證道為皇有什么關聯?”
冥王都不禁惘然。
從踏足這仙葫山開始,直至現在,蘇奕的所作所為,讓她心中不知涌起多少困惑。
到如今,以她的閱歷和見識,都有一種不知所措,茫然無知的感覺。
就仿佛回不知春秋的蟪蛄、不可語冰的夏蟲……
忽地——
冥王心中猛地一顫,下意識抬頭。
就見天穹之上,不知何時無聲無息地出現一片詭異神秘的黑色劫云。
劫云形似一個巨大的漩渦,足足覆蓋千丈范圍的天宇之上,而漩渦深處,則有一陣陣晦澀的劫光在靜靜醞釀。
一切都那般寂靜,沒有一絲聲音。
可看到這樣一場劫云,冥王不由倒吸涼氣,靈秀嫵媚的眉梢間泛起不可抑制的駭然。
這……這是何等大劫?
沒有一絲聲音,沒有一絲氣息,悄然出現于天穹之上,如若一個漩渦黑洞,似要吞噬世間一切。
那種詭異的氛圍,讓冥王不寒而栗,雪白晶瑩的肌膚都微微顫抖起來。
并且,隨著世間的推移,天穹上的劫云越來越厚重,劫云深處那氤氳發(fā)酵的劫光,也是變得愈發(fā)晦澀。
“不對!若蘇玄鈞被徹底磨滅,怎可能引來如此詭異的一場大劫?這是否意味著,他……并未真正死去,反而是在用一種特殊的手段,要證道破境?”
冥王想到這,星眸泛起漣漪般的異彩。
一定是這樣!
關鍵就在那轉生臺上浮沉的一口神秘道劍上!
轟!
猛地,一道悶雷轟然響徹,打破天地間的死寂。
這一瞬,冥王神魂震顫,憑生窒息之感。
那雷霆之音,從天穹劫云中傳出,激蕩于天地間,似充斥著無上般的凜然天威,令人亡魂大冒。
以冥王的見識,都不曾聽聞這世上有哪個修士在證道為皇時,會遇到如此詭異恐怖的劫數。
太不可思議!
比之玄幽境大劫都要強橫,并且透發(fā)著禁忌般的氣息,超乎想象的可怕。
而同一時間——
整個葬道冥土中,都有悶雷的聲音在回蕩。
這堪稱苦海中最兇險的地方,蟄伏著不知多少詭異不可知的恐怖生靈,然而此時,當聽到雷霆之音,皆感受到致命般的威脅,瑟瑟發(fā)抖,下意識龜縮起來。
同樣,也有分散在不同區(qū)域中的修者,察覺到這等劫雷之音,一個個都不由駭然。
“誰這般膽大包天,竟敢在葬道冥土中證道渡劫?!”
有人難以置信。
“只聆聽聲音,便讓我心境顫抖,驚悸難安,似此等大劫,注定非同小可了!”
有老輩人物喃喃。
“此劫的確恐怖,我當年在渡‘玄幽境’之劫時,都不曾感受到如此詭異的劫難威能。”
……能夠在葬道冥土中闖蕩的角色,修為幾乎皆在皇境之上。
可此時,這些皇者無論身處哪一個區(qū)域,皆驚悚不安起來。
斷魂嶺。
毗摩門徒顧自明、上官杰等人,以及那些和他們一起在葬道冥土闖蕩的老輩人物,也都察覺到這一切,皆不由色變,驚詫萬分。
“在葬道冥土這等大兇禁地證道,何其找死!”
上官杰冷笑。
“或許,是哪個老家伙已經抑制不住自身道行,不得不鋌而走險,否則,斷不會干這等自尋滅亡的蠢事了。”
倪霜輕聲道。
他們彼此交談,皆沒有心思去打探究竟是誰在渡劫。
倒不是不想,而是葬道冥土到處都是危險和災禍,擅自行動,極可能遭遇滅頂之災。
唯有顧自明眉頭緊鎖,沉默不語,神色明滅不定,難道說,是那姓蘇的迎來的成皇之劫?
一座宮殿內。
正自打坐的火堯悄然睜開眼眸,眉梢?guī)е唤z驚異之色。
這等劫雷之音,未免也太過詭異,令他的道心都猛地顫栗起來。
穩(wěn)了穩(wěn)心神,火堯問道:“師弟,你覺得這一場大劫,會否是……師尊引來?”
大殿角落處的陰影中,夜落神色淡漠道:“我勸你還是提前安排后事,準備迎接死亡為好?!?
火堯笑了笑,眼神深處泛起一抹戾氣,道,“師弟,我早告訴過你,縱使師尊證道成皇,若不借用外物,也休想是我的對手!”
聲音鏗鏘,擲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