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她深呼吸一口氣,神色平靜道:“我之前說過,太玄洞天從沒有貪生怕死之輩,今天我輸了,要?dú)⒁獎?,且看我會否皺一下眉頭!”
聲音擲地有聲。
眾人皆不由動容。
蘇奕深深看了江映柳一眼,扭頭看向葉東河,道:“你還有什么要說的?”
葉東河猛地抬起頭,目光環(huán)顧四周那些鬼蛇族的族人,嘶聲道:“爾等就看著一個外人在祖祠之地,欺辱于我?!”
在場那些鬼蛇族強(qiáng)者一陣騷動。
就是葉紫山和墨裙少女也露出猶豫之色。
這若任由蘇奕殺了葉東河,那不管是什么緣由,蘇奕必將成為整個鬼蛇族的仇敵!
蘇奕目光一瞥老屠夫,道:“把人放出來。”
老屠夫當(dāng)即一揮袖袍。
一道倩影跌落在地,赫然是血雉妖族的皇者“項(xiàng)恬”。
當(dāng)看到此女,江映柳俏臉一沉,終于明白,為何葉天渠能活著返回天琊城了。
而葉東河也不由色變。
蘇奕目光看著項(xiàng)恬,道:“你來說一說,誰指使你去刺殺葉天渠,搶奪鬼蛇族祖?zhèn)饔癍t的,只要如實(shí)說出,我給你一條活路?!?
項(xiàng)恬顯得很虛弱,精神萎靡,她目光一掃四周,當(dāng)看到江映柳負(fù)傷、葉東河被鎮(zhèn)壓跪地,心都沉入谷底。
她意識到,便是江映柳和葉東河,也再難救她性命!
深呼吸一口氣,項(xiàng)恬低著頭,聲音苦澀道:“我是奉江映柳江大人之命,說鬼蛇族太上三長老葉東河要圖謀一樁大事,讓我去收拾葉天渠,將他手中的祖?zhèn)饔癍t奪過來?!?
此話一出,滿座嘩然。
之前還對葉東河心生同情的葉紫山、墨裙少女都不由憤怒。
身為鬼蛇族太上長老,卻和毗摩弟子串通在一起,指使外人去對付自己族人,這般用心,何等歹毒?
這般行徑,與同族相殘何異?
一時間,那些鬼蛇族老人看向葉東河的目光都變了。
“血口噴人!諸位千萬莫要聽那妖女信口雌黃!”
葉東河氣急敗壞。
項(xiàng)恬不由惱了,道:“道兄,敢做就要敢認(rèn),你可是玄幽境存在,怎會連這點(diǎn)擔(dān)當(dāng)和氣魄都沒有?莫非,真要我拿出證據(jù)才行?”
證據(jù)!
蘇奕都不由意外,沒想到這項(xiàng)恬竟還藏著這一手。
此時,江映柳一聲長嘆,道:“道友,大勢已去,無論是否有證據(jù),這一次你我終究難逃一劫。”
頓了頓,她眸光平靜道:“但我并不后悔,也不認(rèn)為,我這么做有錯!今日鬼蛇族的宗族大會,只要推舉出新族長,便可平息其宗族內(nèi)亂。相信這也是每個鬼蛇族的族人愿意看到的。”
正等于是承認(rèn)了項(xiàng)恬的話!
葉東河嘴唇顫抖,頹然不語。
那些鬼蛇族老人則驚怒交加。
蘇奕道:“那你又要圖謀什么?”
江映柳沉默片刻,道:“我可以憑借這個契機(jī),從鬼蛇族取回屬于我派祖師的佩劍!”
蘇奕一怔,萬沒想到,此女竟是沖著自己的佩劍“三寸天心”而來!
大殿眾人則驚疑不定,許多人感到困惑。
“你祖師的佩劍,怎可能在我鬼蛇族?”
墨裙少女忍不住道。
江映柳神色平靜道:“你們不知道,不代表這件事不存在,或者說,你們的身份,還不夠資格知道這個秘密。更何況,若非為了取回祖師的佩劍,我何須插手你們鬼蛇族的事情?”
這一刻,老屠夫都不由吃驚,他也沒想到,蘇奕還曾將佩劍留在這鬼蛇族中!
“叔祖,這是真的?”
葉紫山看向葉東河。
葉東河神色頹然,聲音蕭索道:“不錯,在咱們鬼蛇族中,只有葉妤老祖和我知曉這個秘辛,按照葉妤老祖當(dāng)初所,那把佩劍乃是玄鈞劍主大人所留,暫由咱們宗族保管?!?
場中一陣騷動,嘩然不已。
這對在場鬼蛇族老人而,無疑是個驚天秘密,讓他們這才猛地意識到,今日推舉新族長這件事上,原來另有隱情!
而蘇奕也才終于明白過來。
原本,他就推測出,江映柳極可能是奔著鬼蛇族“祖庭禁地”的而去。
而在鬼蛇族,只有族長才有資格進(jìn)入祖庭禁地,并且需要集齊四塊祖?zhèn)饔癍t!
這也是為何,江映柳會和葉東河聯(lián)手的原因。
不過,蘇奕之前也僅僅揣測到這一點(diǎn),直至現(xiàn)在才知道,江映柳的最終目的,是三寸天心!
“是你師尊毗摩讓你這么做的?”
蘇奕問道。
江映柳怔了一下,道:“我身為太玄洞天傳人,既然得知這個秘辛,自然要想辦法幫宗門帶回祖師的佩劍!”
蘇奕皺了皺眉,判斷出這是江映柳個人之舉。
這時候,大殿外忽地響起一陣喧嘩聲。
緊跟著一道沉凝如鐵般的聲音傳入大殿:
“是何方鼠輩,竟敢跑來我鬼蛇族地盤上撒野!?”
字字鏘然如金戈交鳴,殺伐氣之盛,攝人心魄。
聲音還在回蕩,一道偉岸瘦削的身影,已宛如一道刺目的神芒般,倏爾掠入祖祠大殿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