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道行,甚至要略遜天冥教那個煉體流的皇者冉天風(fēng)一籌。
換做是在前世,蘇奕都不屑親手收拾這等角色。
事實上,別說是玄照境初期,就是玄幽境、玄合境的大能者,也并非真正的至高無敵,在以往歲月中,隕落者不知凡幾。
在世人眼中,皇者的確如同高高在上的神,呼風(fēng)喚雨,威懾十方,傲嘯天下,近乎無所不能。
可在同為皇者的人眼中,所謂皇者,也只不過是大道路上的求索者罷了。
“族叔……”
而看到這一幕,本就被蘇奕打得重傷的澹臺柳,直接嚇傻眼了,都不敢相信這一切。
“崔長安,你有種就殺了我,何須用這等手段折辱于我?”
澹臺池嘶聲開口,眼眸充血。
“不管你此來是何居心,終究是客人,我怎會殺了你?”
崔長安淡淡道,“回去告訴你們族長,他若要替你出口氣,盡管來找我便是!”
說著,他目光一掃在場那些澹臺氏客人,揮了揮手,道:“帶著你們的人,趕緊走吧。”
那些澹臺氏強(qiáng)者如蒙大赦,忙不迭行動起來,很快就灰溜溜地逃之夭夭。
而此時,崔長安目光看向了蘇奕,臉上浮現(xiàn)一抹笑容,只是那笑容卻有些怪異,輕聲道:
“蘇……呃,蘇公子覺得,我這么處置是否妥當(dāng)?”
他在對蘇奕的稱呼上,似有些不自然,就連語氣,都變得溫和中帶著一絲請教的味道。
渾然不像之前面對澹臺池的時候,那般霸道凌厲。
只是,眾人都兀自陷入之前的震驚中,幾乎沒有察覺到這種細(xì)微的變化罷了。
唯有薛畫寧是例外。
她最了解自己夫君的秉性,當(dāng)看到他這般對待蘇奕時,內(nèi)心愈發(fā)感到驚疑和困惑。
究竟是什么原因,才讓夫君不惜為了蘇奕,徹底和澹臺氏撕破臉?
又是什么原因,讓夫君面對蘇奕這樣一個少年時,甚至……有些不自在?
蘇奕似笑非笑的看了崔長安一眼,大概已斷定,這當(dāng)年的“小長安”,已經(jīng)猜出了自己的身份。
不過,他明顯不愿泄露這一點,唯恐被別人察覺到端倪,故而表面上只能稱自己為“蘇公子”。
“很不錯?!?
蘇奕點了點頭。
崔長安登時像如釋重負(fù)般暗松口氣。
這一幕,看得薛畫寧眼睛都瞪大,若不是場合不適宜,她都恨不得現(xiàn)在就問問丈夫,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來,今日之事已經(jīng)沒得談了,那就這樣吧,你們崔家……好自為之!”
古族曲氏的黃袍老者開口了,說罷,拂袖而去。
“我可很期待,萬燈節(jié)來臨時,這紫羅城又該是怎樣一番景象?!?
古族洪氏的玄袍中年也撂下這樣一句話,帶著族人離開。
再留下來已沒有意義。
更何況,澹臺池的遭遇,令他們皆心驚肉跳,唯恐崔長安再發(fā)飆,令他們也飽受羞辱。
崔長安目光下意識看向蘇奕。
蘇奕微微搖頭。
崔長安這才沒有阻攔,任憑那些賓客離開。
很快,這滿地狼藉的大殿中,就只剩下蘇奕、崔長安、薛畫寧、崔璟琰四人。
而在大殿外,早有許多崔氏的族人聞聲而來,只不過沒有吩咐,沒人敢進(jìn)入大殿罷了。
氣氛頓時有些沉悶。
崔璟琰心緒翻騰,還兀自沒有從剛才的震驚中回神。
薛畫寧則一臉復(fù)雜,已經(jīng)意識到蘇奕這個被她極為欣賞的少年,極可能大有來歷。
崔長安則有些踟躕,看了看蘇奕,欲又止。
這讓蘇奕看得一陣好笑,這小長安如今都已是執(zhí)掌崔氏大權(quán)的存在,擱在六道王域中,也是最頂尖的權(quán)柄人物,怎么面對自己時,還和以前一樣,見到自己時有些手足無措?
不過,這倒是讓蘇奕想起前世的許多往事,心中也是頗為感慨。
無盡歲月過去,物是人非。
連崔長安這少年郎,也已成長為天下皆知的滔天人物。
彼時彼刻,此時此刻,兩相對比,令人恍如隔世。
蘇奕沒有感慨太多,略一斟酌,道:“你先解決事情,我去松風(fēng)閣等你?!?
說罷,已負(fù)手于背,朝大殿外行去。
那從容自若的姿態(tài),仿佛在自家閑庭信步般隨意。
可崔長安卻沒說什么,反倒眸子發(fā)亮,眉梢漸漸泛起一抹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色和激動。
若說之前時候,他僅僅只是大致推測出蘇奕的身份。
那么此刻,他已敢無比確定蘇奕是誰了!
崔璟琰原本要追上去,可此時,卻遲疑了。
少女也察覺到自己父親的舉止有些不對勁,心中涌起諸般疑惑。
與此同時,早就察覺到蹊蹺的薛畫寧,再忍不住問出聲來,“夫君,這……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