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迎了上去,道:“道友無恙否?”
仔細(xì)看的話,這位僅僅露一露面便讓浣溪沙柔夫人敬畏低頭的老人,在這一刻面對蘇奕時,神色間已帶上一絲敬重!
之前時候,他面對蘇奕時,表現(xiàn)得再謙卑、再恭順,也僅僅只是出于禮節(jié),是因為有求于蘇奕罷了。
內(nèi)心深處,也只是把蘇奕當(dāng)做晚輩后生,視蘇奕為年輕一代難得一見的逆天奇才。
可現(xiàn)在,翁九的態(tài)度已截然不同!
其中緣由,蘇奕自然心知肚明。
不過,他向來不在意這些,道:“之前的戰(zhàn)斗,你都已經(jīng)看到了?”
翁九點頭,他還以為蘇奕希望他來點評此戰(zhàn),正準(zhǔn)備醞釀一下措辭。
就見蘇奕說道:“那好,麻煩你去收拾一下戰(zhàn)利品,明天你和你家主人前往青云小居時,帶給我便可?!?
翁九神色一滯,一肚子話憋在肚子,完全被噎住了。
這大夏天下,除了主上之外,誰敢這般使喚自己?
可這小子卻一點都不客氣!神態(tài)和辭還那般隨意,莫非在他眼里,自己就是個……打雜的?
“好?!?
翁九深呼吸一口氣,按捺下心中郁悶。
“有寶輦嗎?”
蘇奕再問。
剛經(jīng)歷一場大戰(zhàn),他也消耗極大,能坐車的時候自然不會走路。
翁九心中一陣苦笑,得,這小子打蛇隨棍上,使喚自己時愈發(fā)不客氣了。
可沒辦法,他還偏偏沒有理由拒絕,說道:“道友只需沿著此街往前行去,不出片刻,自會有寶輦前來接駕?!?
“多謝了。”
蘇奕轉(zhuǎn)身朝遠(yuǎn)處行去。
“呵,這傲到骨子里的小子居然還會致謝?不過,這也算是說了一句中聽的話。”
翁九心中微微舒服不少。
“對了。”
蘇奕忽地佇足,似想起什么。
“道友還有什么要吩咐的?”
翁九問。
就見蘇奕一指那桌子上的木琴,道,“我個人給你一個真誠的建議,你不適合音律一道,以后別彈琴了,否則會糟蹋了十面埋伏這等好曲子?!?
說著,他已負(fù)手于背,大步而去。
只留下滿臉黑線的翁九,尷尬羞憤到無地自容。
這小子,嘴巴何其之毒??!
這時候,湖畔岸邊上那些觀戰(zhàn)的修士們似終于后知后覺地回過神來,而后這梳云湖四周像炸鍋般,響起一陣嘩然聲。
“老天!云天神宮大長老竟然歿了??!”
不知多少人震撼,瞠目結(jié)舌。
“那最后一擊何等恐怖,怎會被擋住了?那青袍少年究竟是何方神圣?”
也有許多人在揣度蘇奕的身份,可無一例外,皆一頭霧水。
可越是如此,就越讓人感到神秘,不可抑制地產(chǎn)生敬畏的情緒。
“明日的九鼎城,怕是要因為此事而掀起軒然大波!”
有老輩人物之鑿鑿。
霍天都,一位名震天下的化靈境存在,其身份也極可怕,既是四大頂級道統(tǒng)之一云天神宮的內(nèi)門大長老,又是大夏三大宗族之一霍氏宗族的太上長老之一。
這樣的滔天大人物,卻在今夜喪命于梳云湖之上!
根本就不用想,此事注定將引發(fā)天下轟動,令整個修行界為之震顫!
……
距離梳云湖不遠(yuǎn)的一座樓閣頂層玉臺上。
“不,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霍氏族長霍銘遠(yuǎn)滿臉悲慟和驚怒,額頭青筋爆綻。
他一襲紫袍,相貌堂堂,威儀極盛,可此時卻顯得極失態(tài)。
在他身邊,一眾霍氏大人物皆臉色陰沉。
之前的大戰(zhàn)上演時,他們都在遠(yuǎn)遠(yuǎn)觀望。
可誰也沒想到,在最后霍天都以付出性命為代價的一劍,竟都輸?shù)袅耍?
這讓他們一時半刻根本無法接受。
“這……這可讓我如何向宗門解釋??!”
一個留著八字胡,長發(fā)如墨的華袍中年捶胸頓足,神色盡是悲憤。
余風(fēng)河。
云天神宮內(nèi)門排名第四的長老,一位化靈境初期存在。
在他旁邊,是一個身影雄峻壯碩的男子,名叫聶鷹山,同樣是來自云天神宮,化靈境初期,內(nèi)門排名第五的長老。
這時候,他們兩個云天神宮大人物的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關(guān)于是否要對付蘇奕,云天神宮高層之間進(jìn)行過長達(dá)數(shù)天的爭吵。
最終,在太上三長老“靖海真君”出面下,同意霍天都帶人前往九鼎城滅殺蘇奕。
可誰能想到,霍天都這等名震天下的化靈境中期存在,會在今夜喪命在一個元府境少年手中?
氣氛壓抑。
這些在世俗修士眼中如若霸主般的大人們,皆如喪考妣!
驀地,霍氏一位大人物殺氣騰騰道:“要不,一不做二不休,我們現(xiàn)在一起出手,去滅殺蘇奕這小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