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氣魄!”
他贊嘆道。
直至把今夜的事情說完,翁九躬身請罪道:“今夜老奴擅自做主,借九鼎鎮(zhèn)界陣之力滅殺化屠老兒,還請主上責罰!”
布袍中年不以為然道:“小事而已?!?
他想了想,道:“你覺得,此子今夜表現(xiàn)如何?”
翁九露出一絲無奈,道:“以我的感受而,此子恃才傲物,目無余子,都不把老奴放在眼中,說話極不客氣。這讓老奴都懷疑,這次出手幫他,顯得有些多余……”
布袍中年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他想起今日在城門前和蘇奕相見時,蘇奕那毫不客氣的態(tài)度,讓得他都不得不做出禮賢下士,虛心請教的模樣。
連稱呼小友都不行,必須得改口稱道友……
眼見翁九也在蘇奕面前吃癟,布袍中年內(nèi)心莫名地舒爽不少。
半響,布袍中年才收住笑聲,深以為然道:“此子的確很傲,傲到了骨子里,在行和稱謂上,都要爭個高低?!?
“不過……”
翁九沉吟道,“此子雖然恃才傲物,可也并非浮夸之輩可比,相反,在老奴見過的年輕一代角色中,此子當可稱作最厲害,也最讓人琢磨不透的一個?!?
布袍中年饒有興趣道:“此話怎講?!?
“司空豹是古代妖孽中的頂尖角色,一身道行在聚星境中,能與之抗衡者,屈指可數(shù),可在元府境的蘇奕手底下,司空豹卻顯得不堪一擊,這無疑襯托出,蘇奕的底蘊和實力何等恐怖?!?
翁九眸子冷靜如雪,道,“而在兩位化靈境的威脅下,他兀自敢毫不客氣的殺死司空豹,這極可能意味著,他手中有著足以對抗兩位剎化靈境人物的底牌?!?
布袍中年點了點頭,道:“你繼續(xù)說?!?
翁九眸子泛起追憶之色,“讓老奴琢磨不透的是,此子的眼力太過可怕,當時老奴曾借九鼎鎮(zhèn)界陣的力量滅殺化屠老魔,其他人等,皆為此震撼失態(tài),唯獨此子見怪不怪,似還一眼就看出,老奴所動用的是何等力量?!?
布袍中年眸子瞇了瞇,道:“不奇怪,別忘了,無盡歲月以來,他是唯一一個能夠僅僅從城墻之上,就能窺破‘九鼎鎮(zhèn)界陣’狀況的人,若非如此,我何至于讓你去主動見他?”
翁九搖頭道:“主上,若僅僅如此,倒也罷了,他似乎早已看穿老奴的目的,并且直,想得到他的幫忙,僅僅只滅殺一個化屠老魔,所付出的誠意還遠遠不夠。”
布袍中年眉頭微挑,非但沒有動怒,反倒露出一絲喜色,禁不住笑道:“老九,這是否意味著,他不止能看出九鼎鎮(zhèn)界陣現(xiàn)如今那極為堪憂的狀況,并且還有修復(fù)之法?”
翁九一怔,旋即恍然道:“主上所極是!”
蘇奕當時已看出他“有求而來”,可卻并未拒絕,反而是表示誠意不夠!
那是否意味著,只要誠意夠了,對方就會出手幫忙?
既然他敢這般說,是否也意味著,他對于修復(fù)九鼎鎮(zhèn)界陣,有著極大的把握?
“老九,你心中想來也清楚,‘九鼎鎮(zhèn)界陣’作為三萬年前排名第三的曠世神禁,要想將其在破損的部分修復(fù)過來,近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一剎,布袍中年身上彌散出一股無形的大威嚴,直似俯瞰眾生的君王,手可擎天,氣吞山河。
那一身氣息悄然的轉(zhuǎn)變,讓翁九這般人物都呼吸一窒,面露深深的敬畏之色。
“這近千年來,我請了不知多少精通符陣一道的修士,可別說能修復(fù)此陣,以他們的手段,甚至都不知道此陣哪里出了問題?!?
說到這,布袍中年唇邊露出一絲嘲弄之色,“無奈之下,只能由我自己來鉆研琢磨,為此,我夙興夜寐,披肝瀝膽,僅僅查閱的和陣圖一道有關(guān)的典籍,都已不計其數(shù),為的就是在那一場璀璨大世來臨前,能夠?qū)⒋岁囆迯?fù),擁有去對抗一切不世大敵的依仗?!?
“可直至如今,我才發(fā)現(xiàn),人力有盡時!”
“以我的道行和造詣,終究還是無法修復(fù)此陣……”
布袍中年說到這,不由一聲喟嘆。
千年來,他夜以繼日,嘔心瀝血,付出不知多少代價。
到頭來,卻只能面對“無計可施”的結(jié)局,那等失落、挫敗、苦澀的滋味,非親身體會,不足為外人道也。
“而如今,有人不止一眼窺破了此陣玄機,還極可能擁有修復(fù)此陣的能耐,你可知道,我心中……是何等高興?”
說到這,布袍中年眉梢的陰霾一掃而空,眸光燦然,渾身煥發(fā)出驚世的神采。
翁九心中震蕩,道:“主上,老奴心中也快慰無比,也清楚您不怕對方嫌誠意不夠,就怕無人能修復(fù)此陣?!?
“不錯!”
布袍中年頷首,斬釘截鐵道,“只要能修復(fù)此陣,只要我能答應(yīng)的,統(tǒng)統(tǒng)可以滿足此子!”
翁九軀體一震,低聲道:“主上,此子的來歷至今還未摸清楚,若就此草率相信他……”
布袍中年揮手道:“凡曠世奇人,身上定藏有大秘密,只要他蘇奕能幫我,我不會在意這些?!?
頓了頓,他眼神微微有些古怪和異樣,“更何況,那丫頭視龍雀玉佩如自己性命,卻在亂靈海上,將此寶交給了蘇奕此子……”
說到這,他揉了揉眉尖,神色復(fù)雜道:“你不覺得,這冥冥中似早有安排嗎?”
翁九神色也變得怪異起來,道:“這么說的話,小主她陰差陽錯之下,反倒極可能要立下一樁不世大功了……”
布袍中年唇邊泛起一絲笑意,又似乎有些頭疼,“罷了,不提這讓我鬧心的丫頭,明天找個時間,我們?nèi)デ嘣菩≡鹤咭辉?。?
“喏!”
翁九肅然領(lǐng)命。
嗖!
便在此時,水老已經(jīng)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