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奕屈指一彈。
噗!
盧昊肩膀處,被刺穿一個血窟窿,疼得他嘶聲慘叫。
“你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
蘇奕神色平淡。
沒有恫嚇,沒有威逼,可那隨意的辭,卻讓盧昊亡魂大冒,他連忙道:
“我只知道,得知茶錦在你身邊效命的事情后,我月輪宗宗主雷霆震怒,認(rèn)為茶錦乃我月輪宗叛徒,必須予以嚴(yán)懲,故而才有了今日的事情。”
“沒有別的原因了?”
蘇奕眉頭微皺。
月輪宗明知道茶錦是他身邊人,還敢以這等手段來脅迫沈家,以此對付茶錦,這本身就很奇怪。
除非,月輪宗這么做,是因?yàn)樗麄儾桓液妥约褐苯娱_戰(zhàn),于是就拿茶錦來泄憤。
可若是這樣,未免顯得月輪宗的氣量和格局也太小了。
盧昊倉惶開口:“這是宗主的命令,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其他的事情,是真的一點(diǎn)都不知道。”
“罷了,我直接去月輪宗走一遭便是?!?
蘇奕搖了搖頭,袖袍一揮。
一片清色火焰席卷而出,盧昊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身影就化作一片灰燼飄灑。
“公子要去月輪宗?”
茶錦俏臉微變。
“沈家雖可惡,但也算是為形勢所迫,可這月輪宗就難逃其咎了?!?
蘇奕眼神冷冽道,“若非我此次陪你一起前來,還不知要發(fā)生什么后果,此次若不去走一遭,豈不是太便宜他們了?”
事實(shí)上,他心中已隱隱有些懷疑,茶錦所遭遇的事情,恐怕是針對自己而來!
“走吧?!?
蘇奕說著,已朝前行去。
……
月輪宗是大魏第一修行圣地,盤踞在距離天闕城三百余里之外的“羅摩山”上。
月輪宗當(dāng)今宗主名喚楚御寇,辟谷境后期修為,執(zhí)掌宗門權(quán)柄至今已有四十載。
其城府深沉,喜怒不形于色,在大魏有“鐵面劍君”的稱號。
飛鶴峰。
宗門大殿。
“宗主,蘇奕已抵達(dá)天闕城!”
月輪宗內(nèi)門長老雷崇陽匆匆來報。
“哦?詳細(xì)說來。”
楚御寇把手中茶盞放下,眸光如細(xì)碎的光雨流轉(zhuǎn),極為懾人。
他身影瘦削,長發(fā)披散,身著藏青玉袍,頭戴高冠,隨意坐在那,便有龍盤虎踞之勢。
“就在剛剛,蘇奕和茶錦抵達(dá)沈家……”
長老雷崇陽飛快稟報,竟似親眼目睹似的,將發(fā)生在沈家的一幕幕娓娓道來。
聽完,楚御寇不禁撫掌而笑,道:“果然,我們所打探到的消息不錯,這蘇奕還是極在乎茶錦的,否則,焉可能會沖冠一怒為紅顏?蘇奕人呢,如今是否還在天闕城?”
雷崇陽稟報道:“據(jù)灰天雀傳回的消息,這蘇奕和茶錦走出沈家之后,便啟程離開天闕城,朝我們宗門所在的方向趕來?!?
楚御寇一怔,旋即感慨道:“無愧是大周的當(dāng)世傳奇,一個人而已,便敢?guī)е桢\這樣的累贅來我們月輪宗,這等氣魄,令我都自嘆弗如?!?
雷崇陽也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這蘇奕的確很不可思議,有人說他是奪舍者,有人說他繼承了古老的道統(tǒng)傳承,也有人說,他身上的造化來自他的母親葉雨妃,可至今,還沒有任何人能出一個明確的答案。此子……簡直就像個謎團(tuán)般?!?
“事出反常必有妖,蘇奕若老老實(shí)實(shí)呆在大周,我們月輪宗或許奈何不了他,可他既然找上門來,我們怎能不好好招待他一番?”
說著,楚御寇長身而起,“雷長老,你去通知宗門其他長老,按我之前所說的計(jì)劃準(zhǔn)備起來。”
“是!”
雷崇陽肅然領(lǐng)命。
“魚兒已上鉤,也是時候去見一見太上大長老了?!?
楚御寇深呼吸一口氣,大步走出了宗門大殿。
小池嶺。
這是月輪宗后山禁地,別說是宗門傳人,就是那些長老人物,沒有宗主楚御寇的允許,也無人敢靠近一步。
很久以前,太上大長老“秋橫空”便在小池嶺閉關(guān),至今已有五十年!
靈氣蒸騰,山色昏暝。
小池嶺底部,有著一方四四方方的黑色水池,水池中盛開一簇荷花,莖干青碧,花瓣如金。
洗心池。
取“洗練心神,斷盡塵緣”之意。
洗心池一則,有著一個洞府,洞府兩側(cè),鐫刻一幅對聯(lián):
一粒米中藏世界,
半邊鍋內(nèi)煮乾坤。
楚御寇來到洞府前,先是看了看洗心池中搖曳生姿的荷花,又欣賞了一番這一幅由開派祖師“白化真人”所留的對聯(lián),這才整了整衣冠,肅然抱拳見禮:
“師侄楚御寇,恭請師伯屈尊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