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袍中年說道:“那或許就是他現(xiàn)在根本沒打算前往太平客棧?!?
翁云岐眉頭微皺,輕嘆道:“或許吧?!?
黃袍中年忍不住問道:“你真的認為那樣一個少年,能夠和呼延海掰手腕?”
翁云岐毫不猶豫道:“能!你若親眼見識過這年輕人的手段,就會明白,他的實力何等恐怖,血衡老鬼這樣一個宗師人物,都遠不是他的對手?!?
頓了頓,他眸光閃動道,“并且我的直覺告訴我,呼延海這樣的宗師二重人物,也注定不可能是他的對手了?!?
黃袍中年忽地壓低聲音,道:“可你就不擔心,被這姓蘇的察覺到你的意圖后,找你報復?”
“我怕什么?”
翁云岐笑起來,悠然說道,“他要打探那一塊魂玉的秘密,必然就要和呼延海發(fā)生沖突,我只不過是借他的手,鏟除呼延海而已?!?
黃袍中年道:“可你明知道他已抵達袞州,卻并沒有把太平客棧被陰煞門占領的事情告訴他?!?
翁云岐笑呵呵道:“你不懂,當初我冒著背叛的危險才得到的魂玉,卻被他給奪走了,我心中焉能不恨?若能借此機會,讓這小子也栽個跟頭,也值了?!?
剛說到這,忽地一道平淡的聲音在庭院外響起:“這就是你的真實意圖?”
翁云岐臉上笑容頓時凝固,緊跟著噌地起身,翻手取出一個黑色陣盤,指尖在陣盤上狠狠一劃,舌綻春雷:
“起!”
聲震四野。
可庭院靜悄悄的,原本被他布置在庭院四周的大陣,竟是毫無反應。
這讓翁云岐臉色大變,毫不猶豫道:“快逃!”
他縱身朝庭院后方掠去。
其反應速度之快,動作之敏銳,稱得上老辣機警之極。
當他逃遁時,那黃袍中年才剛回過神,慌里慌張起身。
可下一刻,翁云岐身影就頓住,再不敢動彈一下。
在他身前,立著一個青袍少年,雖看起來淡然出塵,毫無威脅,可卻讓翁云岐像老鼠見到貓似的,渾身直冒冷汗。
他深呼吸一口氣,拱手道:“蘇公子,您……您何時來了?”
蘇奕微微一笑,道:“你其實真正想問的,是我為何能找到此地吧?”
翁云岐渾身發(fā)僵,唇中苦澀,他大概已猜出,剛才的談話定然是被蘇奕全都聽清楚了。
“蘇公子,我自知在此事上做錯了,您要如何懲罰也不為過,不過……”
說到這,翁云岐明顯已冷靜不少,道,“蘇公子若現(xiàn)在就動手,怕是根本不可能找到呼延海了。若蘇公子愿意給翁某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翁某保證,現(xiàn)在就可以帶公子去找呼延海。”
蘇奕笑起來,道:“你以為沒了你,我就找不到呼延海了?我也不瞞你,我剛去太平客棧走了一遭,得到了一些消息,也知道呼延海如今并不在袞州境內?!?
一下子,翁云岐的心都沉入谷底!
“那……公子為何不立刻動手?”
翁云岐沉聲道。
蘇奕輕嘆了一聲,神色怔怔,自語道:“是啊,為何我今天動手時,廢話都變多了……”
聲音還未落下,在不遠處黃袍中年驚恐目光注視中,蘇奕隨手一抹。
砰!
翁云岐這位聚氣境大圓滿的強者,頭顱滾落于地,鮮血從脖頸處噴灑而出。
輕易的就像捏死一只螻蟻!
黃袍中年失聲叫道:“蘇公子,這件事與我無關,我可根本就沒想過和您為敵,我……”
蘇奕目光看過去,道:“翁云岐是如何得知我來到袞州城的?”
黃袍中年慌忙說道:“他……他在那殘缺的血印銅錢上做了手腳,只要公子出現(xiàn)在袞州城,不出一個時辰,就會被翁云岐豢養(yǎng)的一只鬼物捕捉到氣息?!?
蘇奕掌心一翻,一個殘缺的銅錢浮現(xiàn)出來,恍然道,“怪不得沒讓我發(fā)現(xiàn)蹊蹺之處,原來是鑄造這銅錢的材質有問題?!?
說著,他轉身而去。
直至目送他那頎長的身影離開庭院,黃袍中年怔了片刻,這才松了口氣,將攏在袖袍中的右手攤開,一柄血色匕首出現(xiàn),刀柄沾滿了汗水。
“幸虧老子剛才忍住沒有動手,否則差點就被這姓翁的害死了……”
黃袍中年擦了擦額頭冷汗。
……
漱石居。
暮色十分,碧綠的湖水映照晚霞,泛起一層瀲滟瑰麗的光。
當看到蘇奕返回時,一直等候在那的茶錦連忙起身,道:
“公子,我已經(jīng)把靈雪姑娘送往天元學宮,由竹孤青長老親自帶著去見她姐姐了?!?
蘇奕嗯了一聲,隨口問道:“晚飯可準備好了?”
茶錦點了點頭,柔聲道:“我還買了兩壺陳年好酒,若公子心里不痛快,妾身愿陪您喝兩杯?!?
蘇奕一怔,指了指自己鼻子,“你看我像心里不痛快的樣子嗎?”
茶錦咬了咬紅潤的唇,道:“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