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儉崇都不禁暗自冷笑,見過作死的,沒見過如此作死的,真以為擁有拳殺宗師之力,就可以不在意宮主的威勢了?
眾人目光下意識都看向了寧姒婳。
卻見寧姒婳清稚的面容波瀾不驚,想了想道,“那就把文靈昭留下便是?!?
眾人:“……”
若說蘇奕剛才的話,讓眾人都難以置信,那么寧姒婳的回答,則讓他們都有些懵。
這是什么情況?
宮主什么時候竟這般好說話了?
向銘等人內(nèi)心的狂喜蕩然無存,一股憋悶失落的情緒充斥胸腔,郁悶得差點吐血。
不過,沒有人敢多說一個字。
就在這沉悶詭異的氛圍中,大長老尚真帶著向銘等人已漸行漸遠,很快就消失在神霄峰山腳下。
這飛鳴閣前,只剩下寧姒婳、王儉崇、厲風行這三位天元學宮的大人物,以及蘇奕和文靈昭兩人。
文靈昭抿嘴不語,內(nèi)心卻情緒翻涌,五味雜陳。
連她都不得不承認,今日發(fā)生的一切,一次又一次顛覆了她的認知,以至于到此刻,都有些做夢般的不真實感。
王儉崇和厲風行內(nèi)心也有些疑惑,宮主親自駕臨,這可非同小可,注定是要處置這蘇奕的,可為何宮主要將其他人都驅(qū)散離開?
蘇奕則像沒事人似的,徑直來到松樹一側(cè)巖石前,隨手開始研墨。
他真不想再浪費時間了。
眼見他這番舉動,王儉崇和厲風行又愣了愣,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這家伙,是真沒把宮主放在眼中?。?
便在此時,寧姒婳輕移蓮步,來到蘇奕身邊,似有些好奇,道:“道友這等人物,為何要執(zhí)著于這一紙契約呢?”
道友?
蘇奕正在研墨的手指一頓。
這個稱呼,讓他內(nèi)心泛起一絲久違的情緒,眼神也微微有些恍惚。
有關(guān)前世的一幕幕記憶,猶如走馬觀花似的在腦海中閃現(xiàn)。
道友……
這稱呼還真是讓人懷念啊。
蘇奕抬眼看了看身邊這位以神秘聞名,被國師洪參商評價為“其人如妖”的天元學宮宮主,道:
“既然你都知道了,還這般問,是打算阻止?”
話語隨意,卻毫無敬畏和忌憚,甚至帶著一絲質(zhì)問的味道。
文靈昭清眸睜大,心緒愈發(fā)無法淡定。
王儉崇眉宇間則浮現(xiàn)一抹慍怒,剛?cè)滩蛔∫_口。
就見寧姒婳輕輕搖頭,“我只是不解,世俗中的一些看法而已,大可無須理會?!?
王儉崇憋到嘴邊的話又硬生生咽進肚子,眉宇間盡是驚疑,宮主這究竟是想做什么?
他看了一眼旁邊的厲風行,后者也滿臉的疑惑。
“身在世俗,哪可能了無掛礙,于我而,這是斬心中執(zhí)念,破胸間塊壘,若不理會,執(zhí)念難消,何以道?”
蘇奕淡然道。
說話時,他又開始研磨。
“斬心中執(zhí)念,破胸間塊壘……”
寧姒婳重復了一遍,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不過在簽這一紙契約前,道友覺得,今日之事該如何了斷?”
王儉崇和厲風行對視一眼,內(nèi)心皆是一振,宮主終于要動手了嗎?
蘇奕將墨硯放好,轉(zhuǎn)過身,看著這近在咫尺,卻有著清稚童顏的女人,眼神淡然道:“你既看明白了一些,就該清楚,和我蘇某人為敵,后果有多嚴重?!?
“大膽!”
王儉崇再忍不住喝斥起來,“蘇奕,你竟還敢狂威脅,沖犯我學宮宮主之威嚴,簡直罪該萬死!”
蘇奕眉頭微皺。
卻見寧姒婳輕輕一嘆,道:“讓道友見笑了?!?
悅耳叮咚的聲音還在飄蕩,就見寧姒婳右手輕輕一揮。
砰!
不遠處的王儉崇,如遭受怒??駶膿舻男〈频?,身影倒飛出去,狠狠砸在峭壁之上,口鼻噴血。
整個人竟是嵌在了石壁中!
厲風行悚然一驚,愣在那,打破腦袋也沒想到,宮主竟會忽然對王儉崇動手!
文靈昭也怔住,完全無法想象,為何會是這樣。
“宮主……”
王儉崇跌落在地,整個人腦袋發(fā)懵,神色陰晴不定。
寧姒婳語聲清悅,道:“你自己去‘悔過崖’,一年內(nèi)不得踏出一步?!?
“這……”
王儉崇傻眼。
悔過崖!
那是天元學宮最嚴酷惡劣的苦寒之地,往往是犯下嚴重過錯的人,才會被送往悔過崖,日夜遭受罡風煞雨的折磨。
若被禁足在悔過崖一年,以王儉崇這等宗師人物,不死也得被折磨得元氣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