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點!”
血衡道人低喝。
只是,他臉色也陰晴不定,坐在石凳上的軀體繃緊,強作鎮(zhèn)定。
武靈侯!
大周十八路外姓侯中最驍勇善戰(zhàn)的一位,常年駐守血荼妖山,殺得流血漂櫓,山野之間,盡是累累白骨!
那等威名,整個大周天下,誰能不知?
血衡道人他們哪能想到,在這尋尋常常的一條巷子里,尋尋常常的一個庭院內(nèi),卻碰到了陳征這個雙手沾滿血腥的大佬?
一時間,饒是他們見慣風(fēng)浪,此刻都有傻眼的感覺,還以為自己來錯地方了……
剛進門就看到這樣一幕,讓得陳征眉頭也是一皺。
他眸子如鋒利的閃電般,掃視褚四郎他們。
血衡道人他們皆不敢與之對視,背脊直冒寒意,再沒有剛才那有恃無恐,穩(wěn)操勝券的氣焰。
“蘇公子?!?
張毅韌也察覺到了氣氛不對勁,但他并未在意,自顧自朝遠(yuǎn)處站起身的蘇奕拱手,笑道,“不請自來,還望莫怪?!?
蘇奕點了點道:“張統(tǒng)領(lǐng)莫客氣?!?
“這位是我家侯爺。”
張毅韌神色肅然介紹,“侯爺,這位便是蘇公子?!?
陳征打量蘇奕片刻,抱拳道:“上次在樓船上,多虧蘇公子力挽狂瀾,陳某一直感激于此,故而特意前來拜見。”
說著,他一揮手,“毅韌,將我們的禮物呈上?!?
張毅韌拎著一個玉盒上前,笑道:“這是一支四階‘青火鹿’的獨角,談不上多稀罕,還請公子笑納。”
血衡道人他們都不由倒吸涼氣。
武靈侯竟是親自來送禮的?。?
并且一出手就是四階妖獸身上最精華的靈材!
這少年是誰,怎么有如此大的牌面?
血衡道人他們內(nèi)心愈發(fā)忐忑,神色也愈發(fā)局促和緊張,一個個心神不安。
“多謝了?!?
蘇奕微微拱手,指著庭院中的座椅,“兩位請入座。”
陳征和張毅韌分別落座。
眼見蘇奕拎著茶壺要泡茶,張毅韌當(dāng)即起身,笑道:“還是讓我來吧。”
蘇奕也沒推辭。
“蘇公子,這三位是?”
陳征目光看向血衡道人他們。
瞬息,血衡道人他們身體都顫了一下,一個個心都提到嗓子眼,做好了戰(zhàn)斗的準(zhǔn)備。
“他們來自陰煞門,我也是剛見到他們?!?
蘇奕隨口道。
氣氛陡然壓抑下來。
張毅韌眸子中精芒涌動。
陳征則好整以暇地坐在那,只是眸子中隱然有駭人的電芒在流竄。
“陳征大人,我等此來,并非是為難這位蘇公子,而是為打探翁云岐的下落而來?!?
血衡道人深呼吸一口氣,沉聲開口,“這一點,蘇公子也可以作證?!?
蘇奕笑起來道:“我也正好需要他們幫忙來找到翁云岐,剛才就是在談這件事?!?
陳征眉頭微皺,道:“敢問公子,翁云岐是誰?”
蘇奕隨口道:“一個陰煞門的叛徒,他身上有一件我需要的東西?!?
陳征隱約有些明白了,道:“那這三人是否答應(yīng)幫忙?”
血衡道人他們連忙道:“當(dāng)然愿意!”
陳征登時就懶得理會這三個邪道人物了。
他目光重新看向蘇奕,道:“蘇公子,昨天我前往青河劍府拜訪木倉圖,聽聞他敗給了一個神秘年輕人,敢問你可聽說過此事?”
張毅韌也將目光看過去。
蘇奕云淡風(fēng)輕道:“你若問讓他低頭認(rèn)輸?shù)娜?,那?yīng)該就是我了?!?
“果然讓毅韌說中了?!?
陳征恍然之余,不免感慨不已,一個聚氣境少年,卻能擊敗木倉圖這等武道宗師,如何不讓人震驚?
也不怪木倉圖經(jīng)此一敗,要卸任府主之位,明顯是被打擊到了。
“蘇公子可真是越來越讓我刮目相看了?!?
張毅韌也贊嘆不已,眉宇間帶著敬意。
聽到他們的交談,血衡道人他們一個個如遭雷擊,相顧駭然,額頭都冒出冷汗。
剛才,他們還視蘇奕如螻蟻,談笑自若,渾不把蘇奕放在眼中。
誰能想到,這小子竟是個深藏不露的狠茬子?
“老子幸虧小心提醒讓他們客氣些,才沒有做出出格的事情……”
血衡道人暗自慶幸。
褚四郎艱難地吞了吞吐沫,小腿肚子都在打顫,若有可能,他寧可現(xiàn)在就逃,逃得越遠(yuǎn)越好!
柳湘藍(lán)則欲哭無淚,這你娘的叫什么事?。?!
還好,目前沒人理會他們?nèi)齻€,無論蘇奕,還是陳征,完全無視了他們。
這讓他們稍稍心安之余,不免又有自尊心受到踐踏的羞憤之感。
好歹他們也是陰煞門袞州分舵的三位護法,怎么就淪落到這般地步了?
寒暄了片刻,陳征忽地問道,“不知公子是否有興趣前往血荼妖山獵妖?”
“獵妖?”
蘇奕不解。
不等陳征開口,張毅韌已笑著開口,飛快解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