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看出,她此刻的內(nèi)心無比掙扎!
便在此時(shí),蘇奕淡然道:“這只是入門綱領(lǐng),在我看來,以你的悟性,一年內(nèi)差不多便可以徹底領(lǐng)會所有的奧義。當(dāng)然,你若真不愿意,也就罷了,我還不屑于做這等強(qiáng)人所難之事。”
這一頁紙上所寫內(nèi)容,名喚靈霞真解,闡述的是針對“靈霞玉體”這種天賦靈體的奧妙,其中還有諸多挖掘和運(yùn)用此類天賦的秘訣。
遙想前世,他為了研究和推演不同天賦在道途之路上的妙用,以“諸天靈體譜系”為綱領(lǐng),遍尋天下間的各種天生靈體,一一進(jìn)行推演和琢磨,也算得上是收獲極大。
像這一門“靈霞真解”,便是他推演出的妙訣之一。
眾人目光都看向青衿,似要看看她會如何決斷。
“我……能不能考慮一下?”
許久,青衿才忸忸怩怩,吞吞吐吐開口。
蘇奕點(diǎn)頭道:“當(dāng)然可以,但我耐心有限,在抵達(dá)云河郡城之前,你需要給我一個(gè)明確答復(fù)?!?
青衿暗松了口氣,沒有再逗留,匆匆和周知離告辭離去。
“蘇先生,你身邊若缺侍女,我可以幫你找的,無論什么性格的,找多少都行?!?
目送青衿離開,袁珞兮這才忍不住說道。
蘇奕笑起來,道:“我只是難得見到一個(gè)天生靈體,有些好奇罷了,當(dāng)然,她就是拒絕也無妨,各自所求不同而已?!?
黃乾峻感慨道:“也只有蘇哥才有底氣這般做,換做其他人,以那青衿的手段,怕是早已怒起殺人了?!?
程勿勇不禁笑起來,道:“在我看來,與其說這是蘇先生向她提了一個(gè)要求,不如說是蘇先生贈予了她一樁道緣,是否取舍,就看她自己了?!?
蘇奕笑了笑,不置可否。
袁珞兮忽地想起一件事,道:“對了蘇先生,后天傍晚,我們就能抵達(dá)云河郡城,您若沒有暫時(shí)落腳的地方,不如就來我家吧?”
“我自有落腳之處?!?
蘇奕搖頭,腦海中情不自禁想起在青河劍府修行那三年的事情。
也想起了云河郡城中的一些人和事。
當(dāng)然,還有文靈雪。
……
大周歷二月初八。
云河郡城外,大滄江之畔的碼頭上,舟楫交錯(cuò),熱鬧繁忙。
遠(yuǎn)遠(yuǎn)地,一艘巨大的樓船朝這邊駛來。
“云河郡城,我蘇奕又回來了……”
負(fù)手立在樓閣軒窗處,看著遠(yuǎn)處那位于岸上的巨大雄渾的城池輪廓,蘇奕心中不禁喃喃。
云河郡城,云河郡十九城的腹地,猶如一地之首府,人口足有三百萬之眾。
名揚(yáng)云河郡十九城的青河劍府,便屹立于其中。
和廣陵城相比,云河郡城無疑要繁華富庶太多了。
這里大小勢力盤踞,武者云集。
云河郡十九城中,但凡有志于武道的年輕一代風(fēng)流人物,幾乎都匯聚于此。
“蘇先生,樓船馬上要停泊在碼頭附近,我們準(zhǔn)備下船吧?”
袁珞兮一襲戎裝,面帶一絲興奮。
馬上能回家,明顯讓這個(gè)驕橫少女喜悅不已。
程勿勇和黃乾峻也已收拾妥當(dāng)。
見此,蘇奕點(diǎn)了點(diǎn)頭,徑直離開了樓閣。
“蘇奕?!?
尚在半途,就見青衿從遠(yuǎn)處走來。
她傷勢已徹底愈合,長發(fā)束成馬尾,冰肌玉膚,精致漂亮的五官帶著一抹飛揚(yáng)的神采,驚艷絕俗。
她走來后,不等蘇奕開口,就宣布道:“我已經(jīng)想明白了,你或許是好意,但我可不想比你低一頭!”
少女身姿高挑修長,雙手環(huán)抱胸前,紅唇微微上揚(yáng),明眸水潤,透著驕傲。
蘇奕淡然笑道:“我很欣賞你的決定?!?
沒有從蘇奕神色間看到失落之色,讓青衿卻有些意外。
旋即,她斟酌措辭道:“不過,我終歸欠你一個(gè)救命之情,他日自有報(bào)答?!?
蘇奕不以為然道:“不必了,以我之見,你還是多多操心你那位師侄為好,省得再惹出什么禍患出來。”
青衿猶豫了一下,似有些不好意思,道:“若不介意的話,我能否冒昧問一下,你手中那‘靈霞真解’是從哪里得來的?”
蘇奕隨口道:“我自己琢磨的?!?
青衿怔了怔,忍不住道:“以我之見,似‘靈霞真解’這等妙訣,就是世間的陸地神仙,可都不見得能琢磨出來的。是不是我沒做你的侍女,讓你心中很失望,否則,你怎會說出這等胡話?”
她明顯以為蘇奕在遮掩,故意不想告訴她真相。
蘇奕不禁笑起來,道:“記住我昨天跟你說的話,能做我的侍女,是別人修不來的福分,就這樣吧,以后有緣再見……”
“不對,以后最好不見,我可不想無緣無故再被卷入到什么麻煩中了?!?
說罷,他已邁步朝前行去。
袁珞兮他們連忙跟上。
天光下,少年一襲青袍,負(fù)手于背,悠閑自得。
青衿佇足在那,凝視蘇奕的身影漸行漸遠(yuǎn),心中莫名有些復(fù)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