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昭妃這樣子,明顯就不是想要怪罪的神情。
“你倒很是聰明?!鄙蜍较矚g與聰明人說話。
今日這事怎么怪也怪不到何太醫(yī)身上。
“事情發(fā)生,本宮不想責怪旁人?!鄙蜍绞种械牟杷呀?jīng)涼了。
她也沒興致喝,只是低下頭把玩著手中的茶盞。
琉璃玉盞在她手中卻是顯得黯然失色起來。
何太醫(yī)低著頭,那目光就這么對上沈芙的手指。
他的眸光順著那琉璃玉盞,一直落在那如玉般的指尖上:“事因微臣而起,微臣任由娘娘吩咐。”
“你在太醫(yī)院好辦事,本宮你去翊坤宮給淑貴嬪把脈?!?
“娘娘想要知道什么?”何太醫(yī)抬起頭。
“淑貴嬪與人有首尾,最想要的自然那不會是那一時的歡愉?!?
沈芙對上何太醫(yī)的眼神:“她想要的,是龍裔?!?
淑貴嬪有這番頭腦,絕對不會是因為失寵,而甘愿冒著殺頭的風險去貪圖歡快的人。
她想要的是孩子。
沒有萬歲爺?shù)亩鲗?,她這才想法子找了個野男子。
不惜弄混了宮中血脈,她也要懷上孩子,母憑子貴。
“她想要孩子,那本宮就給她一個孩子。”
沈芙盈盈的目光對上何太醫(yī):“何太醫(yī),你應(yīng)當知曉要讓什么吧?”
何太醫(yī)的眸光落在沈芙的雙眼中,只覺得那眸光就像是火一般。
他看的久了,便只覺得自已的雙眼之間對上了一團烈焰。
像是被烈火灼燒般,何太醫(yī)連忙低下頭:“微臣知曉?!?
“你當真兒知曉?”沈芙剛開始還覺得何太醫(yī)聰明,可是對上何太醫(yī)的眼眸后,卻是不得不狐疑。
“微臣會給淑貴嬪開一味藥,吃下去之后不會有月事,胃口大減,且嗜酸反胃?!?
何太醫(yī)垂下頭:“相信不過多久,翊坤宮就會有好消息了?!?
沈芙聽到這話,心中的狐疑這才算是放下。
“你很聰明,事成之后本宮會給你賞賜?!?
何太醫(yī)叩謝,起身告辭。
只是出門之后,沈芙對著何太醫(yī)的背影忍不住的開口:“何太醫(yī)為何要助本宮?”
那筆直的身影已經(jīng)走出大門,消瘦的身影就站在長廊上,頭頂明黃色的燈火微微搖晃。
何太醫(yī)的身影就站在門口,冷風吹在藏藍色的長袍上,他身形微微一頓。
油紙傘撐開,他彎腰立在傘下:“微臣是奴才,娘娘是主子。”
“讓臣的自是要助主子一臂之力。”
沈芙看著那撐著傘的背影消失,這才挪開目光。
她將心中的那點兒狐疑壓了下去,轉(zhuǎn)身去問身邊的小桂子:“那兩人如何了?”
小桂子對上沈芙的眼神,這才記起沈芙問的是誰。
“翊坤宮的奴才親自去行的刑,眼瞅著那兩人斷了氣,這才離開?!?
小桂子說完之后,沈芙忍不住的深深嘆了口氣。
明知那兩人的是被冤枉的,可她卻是只能這樣責罰。
兩條人命就這么沒了。
可見這后宮中,稍微一不留神,丟掉的便是人命。
沈芙嘆了口氣,眼瞅著娘娘的眉頭緊鎖著,小桂子這才又趕忙轉(zhuǎn)移話題。
“娘娘,方錦蘭還在慎刑司呢?!毙」鹱訌澲碜樱泵Τ雎晝禾嵝?。
“方錦蘭您想怎么處理?”
“本宮已經(jīng)答應(yīng)過不殺她?!鄙蜍降拖骂^,嗤笑了兩聲:“比起本宮只怕是更加有人擔心方錦蘭的死活?!?
小桂子聽到這里,抬起頭:“娘娘說的是淑貴嬪?”
“方錦蘭知曉她偷人的事實?!鄙蜍降皖^沉吟了片刻:“此時最想看到方錦蘭死的人,只有她?!?
“方錦蘭若是死了,只怕會讓人誤以為是本宮殺人滅口?!?
萬歲爺已經(jīng)對她有所懷疑了,沈芙斷然不能讓方錦蘭這個時侯死了。
“你派人去慎刑司,保方錦蘭一命,絕對不能讓人殺人滅口?!?
小桂子點頭:“奴才立即吩咐人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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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宮
林安站在門口,踮著腳朝著里面張望了一眼。
萬歲爺?shù)纳碛斑€站在書案前。
那氣勢低沉著,林安瞧上一眼,就忍不住的挪開目光。
“萬歲爺都站了一個時辰了?!?
林安嘴里忍不住的念叨著。
打從賞花宴中回來,萬歲爺便一直站在書案前練字,手腕不曾停下來過。
林安過去勸了,萬歲爺卻是連個眼神都不給。
再想要勸,萬歲爺便是讓他滾。
林安只得站在門口守著,眼瞅著里面的人出來。
他趕緊彎腰上前,拿起一旁的的斗篷遮住風:“萬歲爺連五皇子都不見?”
白嬤嬤抱著五皇子搖了搖頭。
她將懷中的五皇子往斗篷后面擋了擋,這才道:“萬歲爺還在氣頭上?!?
別說是見了,就連五皇子叫也不理。白嬤嬤心疼的看著懷中的人,團兒手拿著撥浪鼓,睜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
從睡夢中被撈起來也不生氣。
白嬤嬤嘆了口氣,心疼的將團兒往懷中摟的緊了些。
“林公公你還是自已勸吧,五皇子是勸不動了?!卑讒邒弑е寤首与x開:“五皇子該睡覺了?!?
林安眼睜睜的看著白嬤嬤抱著五皇子離開,連攔都不敢攔。
他焦急的看著前方,又扭頭往著背后看了眼。
林安急的跺腳,這時有個小太監(jiān)上前,湊在林安耳邊嘀咕了幾句。
“你說果真?”
小太監(jiān)點了點頭:“慎刑司的奴才親口說的?!?
林安打發(fā)走小太監(jiān),這才彎腰走了進屋。
屋內(nèi),散著一股涼意。
正殿門前的爐子中炭火燒的旺盛,可林安進屋之后卻是察覺到后背一陣發(fā)冷。
他抬起頭朝著前方看了一眼。
書案下散落著無數(shù)的紙張,萬歲爺站在白玉案后,手腕飛速著,一直不停。
林安看了一眼就急忙低下頭。
察覺到后背發(fā)涼,硬著頭皮走了上前:“萬歲爺,奴才有事稟報。”
萬歲爺手腕不停,林安瞥了一眼,察覺到額頭上冷汗往下滴落。
喉嚨發(fā)緊,他硬著頭皮到底還是繼續(xù)道:“慎刑司傳來消息,說是有人擅自闖入?!?
白紙上的手腕停住,簫煜放下手中的毛筆。
“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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