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這皎月流仙裙有多珍貴,無人比榮貴妃更知道。
先不說這件裙子的尊貴,就單單只是說用的那些料子,甚至就連縫進(jìn)里面的一根絲線都是費(fèi)了天大的代價(jià)的。
這樣一件裙子,早就已經(jīng)不單單只是用裙子來形容了,更多的時(shí)候這件裙子代表的是萬歲爺?shù)亩鲗櫋i唽殨?
整個(gè)世間,僅此一件,就憑這個(gè)獨(dú)一份兒,闔宮上下的女人沒人不想得到。
榮貴妃有意無意也暗地里派人去查過,隱隱知曉裙子大概是在沈芙那兒。
只不過后來沈芙一直沒有拿出來,合歡殿中也一直沒有人看見過這件裙子的下落,榮貴妃便以為當(dāng)初是自己猜錯(cuò)了。
倒是沒想到,今日沈芙竟是直接穿了這件裙子過來。
況且,還是在淑貴嬪的生辰宴上。
當(dāng)時(shí),淑貴嬪為了這件裙子哀求了萬歲爺多少回,榮貴妃至今想起來還記得一清二楚。
如今沈芙穿著這件世間僅此一件的裙子來參加淑貴嬪的生辰宴,擺明了是故意的。
絲毫都不掩飾對淑貴嬪的厭惡,半先兒都不留情面的在打淑貴嬪的臉。榮貴妃眼中浮出點(diǎn)點(diǎn)笑意,身子往后一靠,舉起茶盞微微抿了口:“沈婕妤到了?”
隨著榮貴妃的聲響,室內(nèi)剛剛還在說話的人漸漸地跟著安靜下來。
眾人跟著轉(zhuǎn)頭往門口看去。
瞧見門口處的一刻起,那些說話的聲響就都漸漸地停了下來。
門口處,驕陽似火,漢白玉雕的臺階之上,沈芙正扶著宮人的手一步一步的朝著眾人走來。
不同于以往的清麗雅致,沈芙今日的打扮可謂是讓人眼前一亮。
妖而不媚,清雅至極。多一分便嬌媚,少一分則顯得寡淡。
若說以往,沈芙是朵絕色的海棠花。那么今日里,精心打扮過一番的沈芙,則就是朵正在盛開的秋海棠。
平日里她就美的招眼,而今日里更是絕色出塵。一襲長裙優(yōu)雅別致,整張臉與以往相比,可謂是越發(fā)勾人。
連著那件精美絕色的廣袖流仙裙在那張臉的襯托下,都顯得寡淡無味起來。
沈芙輕仰著下巴走進(jìn)屋,隨著領(lǐng)路的宮人一路將她帶到位置上坐下,一路上都是鴉雀無聲,眾人的目光都隨著沈芙的行蹤來回走動(dòng)著。
直到看見沈芙捧起茶盞,等過了會兒眾嬪妃們才開始漸漸地傳來接二連三的呼吸聲。
寂靜的室內(nèi),呼吸的聲響起起伏伏,連綿不絕的半點(diǎn)兒都壓制不住。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室內(nèi)那最中央看著,心中一陣陣的掩蓋不住的吃驚。
一個(gè)人如何能夠令人驚艷到這種程度,連著女子的目光都難以挪開,若是讓萬歲爺看見了……
在這一刻,所有人的心中都生出巨大的威脅感。哪怕是沈芙初開始承寵,都沒有今日這番令人感受到絕望過。
“沈婕妤今日的打扮好像不似以往?!睒s貴妃剛剛在門口就被沈芙給驚艷過一回,比起旁人實(shí)在是要好上些許。
她挪開目光,偏頭接過宮女手中的茶盞,轉(zhuǎn)頭的那一瞬間半瞇著的目光落在沈芙的裙擺處,直接挑明:“這件裙子本宮倒是瞧著有些眼熟?!?
榮貴妃果真不愧是榮貴妃,倒是半點(diǎn)兒都不含糊。
沈芙低頭輕笑,舉起袖子抬起頭面上帶著恰到好處的得意:“貴妃娘娘好眼光。”
沈芙邊說著,故意低頭輕輕一笑,白玉純潔似的臉上浮出一抹羞紅:“這件皎月流仙裙是萬歲爺賞賜給嬪妾的,聽聞是外邦進(jìn)貢?!?
“費(fèi)了幾十個(gè)繡娘大半年的功夫才繡成,整個(gè)世間僅此一件?!?
沈芙話說到后面的時(shí)候,羞澀的語氣中按耐不住其中的得意:“倒是沒想到這么名貴的東西,萬歲爺竟然就這么賞給了嬪妾?!?
她這話里話外除了羞澀之外渾然都是得意。
榮貴妃坐在最高處,那雙敏銳的目光直白的落在沈芙的臉上。
她今日打扮的如此的嬌艷,甚至連著穿著打扮都與往日里判若兩人。
話里話外的倒是炫耀起來,與平日里那個(gè)不聲不響的沈婕妤實(shí)在是相差有些大。
榮貴妃打量兩眼之后,不動(dòng)聲色的垂下眼眸:“是啊,這件皎月流仙裙本宮也曾有耳聞?!?
“這件裙子的價(jià)值不可估量,萬歲爺就這么賞賜給了你,看樣子是真的很疼愛你呢?!?
皎月流仙裙,但凡是在宮中伺候的就無人不曾聽過這幾個(gè)字。
后來,更是因?yàn)槭缳F嬪三番兩次的找萬歲爺求著討要,鬧的人盡皆知。
榮貴妃如今這么直白的講出來,哪怕在座妃們心中有了猜忌,可聽著榮貴妃如此確定的聲響,卻還是掩蓋不住心中的震驚。
萬歲爺就果真如此的寵愛她么?
甚至于就連著這件裙子都賞賜給了沈芙?
無數(shù)的目光猶如一把把利劍,毫不猶豫的朝著沈芙的方向射去。
沈芙坐在黑檀木的八寶椅上,手捧著青花瓷的茶盞,低頭輕輕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湯。
佁然不動(dòng),任由四周那些吃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沈婕妤……”沈芙越是如此,便越是惹的眾人妒忌。
無數(shù)的怒火落在沈芙的身上,坐在后方的胡婉儀悄悄兒看了看前方的榮貴妃,隨后放下手中的茶盞站了起來。
“沈婕妤今日來的可真早呢?!?
胡婉儀起身,先是朝著高位上的榮貴妃屈膝彎了彎膝蓋,隨后才朝著沈芙道。
“在座的嬪妃們早就來了,甚至連著貴妃娘娘也是提前早早就到。”
“倒是沈婕妤架子大,身份尊貴,有了萬歲爺?shù)亩鲗櫨腿绱?,倒是完完全全的不將貴妃娘娘放在眼里?!?
不陰不陽的一句話說出來,卻無論如何也蓋不住里面的酸味。
要知道,沈芙來的時(shí)間絕對算不得晚。畢竟一開始就是看時(shí)辰來的,再說了今日這生辰宴上的主人還未到呢,沈芙如何談?wù)摰纳贤砟兀?
“胡婉儀是在說我遲了不成?”平日里這些酸里酸氣的話沈芙是懶得理會的,何況她也清楚胡婉儀的性子,不過是因?yàn)榧刀剩矚g說些酸里酸氣的話罷了。
至于說她會做些什么,又或者說能做出些什么來胡婉儀是沒有這個(gè)本事的。
至于這些不痛不癢的話,沈芙自然不會將她放在眼里。
只是今日里,難得的竟然將矛頭對上胡婉儀:“還是胡婉儀認(rèn)為我好欺負(fù),不分青紅皂白隨口就將矛頭對上我,隨意的欺辱我不成?”
沈芙睜著眼睛,強(qiáng)硬的眼神只往著胡婉儀那兒看,那眼神死死的,半點(diǎn)兒都不放過胡婉儀的樣子,似乎是勢必要胡婉儀要個(gè)說法。
“我!”胡婉儀整個(gè)人直接站了起來,那目光帶著火,眼神直沖沖的朝著沈芙看著。
只是她瞧著沈芙這番目光帶笑的樣子,就像是瞬間想明白沈芙的身份,并非是她所得罪的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