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米點點頭,什么也沒說,迅速離開藏身的斷墻,進入空地地帶,快速前行。他沿著空曠地帶蛇形前進,防止有武裝分子埋伏襲擊,十分謹慎。這里曾經(jīng)是一座生產(chǎn)工程機械的大型工廠,據(jù)說有坦克生產(chǎn)線,從而遭到敵我雙方的持續(xù)轟炸,完全變成了一片廢墟。但這里屬于獨立陣線和政府軍防線的交匯地帶,經(jīng)常有雙方巡邏隊出現(xiàn),偵察警戒,不得不防。
空曠地帶寬約六七十米,薩米不久穿行而過,并未遭到襲擊,安全進入對面的廢墟內(nèi)。他隨后用單兵電臺通知郄龍和阿迪,馬上闖過空曠地帶,進入廢墟會合。郄龍和阿迪隨即起身立刻斷墻,徑直快跑穿過空曠地帶,抵達廢墟區(qū)。三人安全會合后,繼續(xù)魚貫前行,不久鉆入片倒塌的廠房廢墟內(nèi),光線頓時暗了下來。
薩米打開強光手電,頭前帶路,逐漸鉆入廢墟深處,通道越來越窄了。他不久抵達一架倒塌的大型天車前,隨即彎腰鉆入天車的橫梁下,很快消失不見。天車其實就是工廠里的起重吊車,安裝在廠房頂部,通過導(dǎo)軌橫向運動。郄龍和阿迪也隨后彎腰鉆入天車橫梁下,蹲身行進,相當(dāng)費力。
郄龍背著狙擊步槍的槍袋不太方便,隨即連同背包一起卸下來,單手拖著前行。三人大約行進了二十多米,前方空間變大,薩米及時起身,前行不遠便停了下來。郄龍和阿迪也隨后跟進,不久圍在一處井蓋前,應(yīng)該就是地道入口了。薩米從隱蔽處找出暗藏的鐵鉤,熟練拉起鑄鐵井蓋,手電光直射下去,下方是電纜管道。
阿迪立刻問道:“薩米,這是電纜管線,不是地道??!”
薩米丟掉鐵鉤,立刻說道:“我知道是電纜管線,但連通防空地道,跟我走錯不了?!?
阿迪道:“你以前走過?”
薩米不耐煩道:“廢話,我沒走過能找到這里!”
他說完,率先鉆入豎井內(nèi),舉著強光手電前后探照,沒發(fā)現(xiàn)有任何異常,隨即招呼郄龍和阿迪下來。
阿迪緊跟而下,郄龍最后,全部順利進入豎井內(nèi)。薩米繼續(xù)頭前帶路,沿著漆黑的地下管道快速前行,空氣流通不暢,憋悶感很強。三人都沒沉默不語,一路加速前行,半小時后,前方有亮光閃動。薩米立即關(guān)閉強光手電,示意郄龍和阿迪放慢腳步,盡量不要發(fā)出較大的聲響,似乎有什么發(fā)現(xiàn)。
三人緩步而下,逐漸靠近光亮處,發(fā)現(xiàn)是被炮彈炸開的缺口,直徑少說也有兩米,可見威力巨大。薩米悄然靠近缺口,小心抬頭向上探看,沒看到有人,隨即迅速閃身穿過缺口。他抵達對面警戒缺口上方,然后指示阿迪和郄龍先后渡過缺口,繼續(xù)前行。他們隨后又遇到兩個比炸開的缺口,一個比一個大,說明已經(jīng)進入市區(qū)了。
薩米明顯加快了行進速度,不久竟然聽到的密集的槍聲,其中還夾雜著火箭彈的爆炸聲,很是劇烈。他隨即轉(zhuǎn)向而行,遠離交火的方向,不久停在一處缺口下方。他示意郄龍和阿迪警戒左右,自己小心爬上缺口查看,想確定所處的方位。他以前曾多次來過赫姆斯市,對市區(qū)道路較為熟悉,只要辨認出當(dāng)前的方位,找到城堡區(qū)并不難。
所謂的城堡區(qū),實際上是十字軍時期修建的一座歐式古堡,后來毀于戰(zhàn)火,目前只有少量遺跡留存,供游人參觀。遺跡周邊將有大量民居,街巷縱橫,算是赫姆斯市最古老的城區(qū),俗稱城堡區(qū)。薩米剛把頭探出缺口,很快有縮了回來,隨即跳回管道內(nèi),揮手示意郄龍和阿迪躲回暗影中。
郄龍和阿迪立刻躲回管道內(nèi),薩米隨后也鉆入管道內(nèi),與阿迪躲在一起,靠著內(nèi)側(cè)墻壁而立。不多時,上方路面上傳來重型物體移動的聲響,缺口很快被巨大陰影遮擋住,寬闊的履帶十分顯眼,竟然是一輛坦克。郄龍三人耐心等待坦克開過缺口時,它卻突然停了下來,隨后傳來炮塔的轉(zhuǎn)動聲,很快開炮射擊。
坦克猛地一顫,大量碎石從被震落,塵土飛揚。坦克隨后連開三炮,接著繼續(xù)前行,后面有輪式裝甲運兵車跟隨,不斷從缺口上方開過。管道內(nèi)塵土飛揚,沒有會注意下方的情況,匆匆而過。薩米三人等人坦克和裝甲運兵車走遠,這才起身繼續(xù)前行,不久遇到岔路,果斷轉(zhuǎn)向前行。
坦克和裝甲運兵車的出現(xiàn),打亂了薩米的計劃,不敢馬上回到地面上,只能及時遠離交戰(zhàn)區(qū),最后從數(shù)條街區(qū)外重回地面,鉆入一幢廢棄的四層建筑物內(nèi)。薩米三人快速登上三層,找到一處隱蔽觀察點,仔細查看四周的環(huán)境,確定身處何方。坦克仍在開炮,但暫時看不到在哪里,大致在市中心方向,那里是獨立陣線和政府軍爭奪的要地。
薩米取出望遠鏡仔細觀察,很快便找到城堡遺址,距離他們所處位置約有三個街區(qū),不時可以看到有獨立陣線的武裝分子在移動。他們乘坐破舊的皮卡車,正在朝市中心方向行進,估計是去支援防線,阻擋政府軍的進攻。這段時間內(nèi),政府軍一直采用守勢,從不主動出擊,始終堅守在幾個重要據(jù)點內(nèi)。
但今天卻主動發(fā)起進攻,而且還出動了坦克,背后肯定有什么原因,一時很難猜測。城堡區(qū)和市中心之間有一個政府軍堅守的據(jù)點,約有一個營的兵力,已經(jīng)被獨立陣線圍困了兩個月,卻奇跡般地堅持了下來,像楔子一樣深深插在對方的防區(qū)內(nèi),極具威脅。該據(jù)點是一所中學(xué),地面的建筑物幾乎全部被炸塌了,政府軍就在殘余斷壁間建立起防線,堅守了兩個月。
當(dāng)然,強大的空中支援和補給,也是他們能堅持下來的重要原因,否則早就被殲滅了。可盡管如此,三百多名政府軍已傷亡三分之二,如果再不救援,恐怕很難繼續(xù)堅持下去了。今天政府軍的主動進攻,很明顯是準(zhǔn)備營救被圍困的同伴,行進方向正是那所已變成廢墟的中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