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塔米冷笑道:“這些都是西方強國用來壓迫和侵略的我們的借口,他們憑什么干涉我們信仰和生活!難道飛機每天的轟炸不是殺戮,被炸死的婦女兒童不是反人類罪行,完全是強盜邏輯!”
哈爾反駁道:“既然你們有信仰和自由,為何還會有大量難民逃亡,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哈塔米道:“信仰需要時間去理解,自由需要生命去抗爭,祈求和眼淚換不來和平,必須要像戰(zhàn)士一樣去抗爭,你早晚會明白的?!?
哈爾清楚哈塔米的辯解有些強詞奪理,正想和他繼續(xù)爭辯,對方卻突然說道:“今天就到這里吧,你們先好好休息一下,我們明天開始正式采訪?!?
說完,哈塔米站起身來,含笑別過哈爾和郄龍,快步走出石屋,消失在外面的黑暗中。
石屋的木門很快關(guān)閉,沒聽見上鎖的聲音,但肯定有看守,不怕他們逃跑。郄龍和哈爾面面相覷,如此戲劇性的變化讓令人都無所適從,半天誰也沒說話,感覺不太真實。郄龍其實已經(jīng)判斷哈塔米不是真的,理由很簡單,戰(zhàn)地指揮官最重實際,絕不會冒險來這里跟哈爾談什么所謂的信仰和生活。
他估計此人很可能是極端組織對外的聯(lián)絡(luò)人員,奉命來甄別哈爾和自己身份,只是目的何在,眼下還猜不透。
兩人沉默無語時,石屋的木門再度被打開,一名武裝分子快步走入,手中抱著兩條毛毯,直接放在木桌上。他一不發(fā),放下毛毯后,快速收起銀制茶具和托盤,轉(zhuǎn)身走出石屋,關(guān)閉木門。其實不用他說話,哈爾和郄龍也知道毛毯是用來夜間御寒的,看來今晚就在石屋內(nèi)過夜了。
木桌下放著幾瓶礦泉水,郄龍取出一瓶打開,快速喝了幾口,緩解口中甜膩的感覺。他隨后問哈爾道:“哈爾,你覺得那人是哈塔米嗎?”
哈爾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反正也無法證明,他說什么都行!你怎么看?”
郄龍苦笑道:“我就更不知道了,感覺有點像,畢竟誰也沒見過哈塔米,有沒有這個人都不好說!”
哈爾卻道:“肯定有哈塔米這個人,但名字不一定是真的?!?
郄龍道:“你怎么知道?”
哈爾道:“極端組織在卡德帕日鎮(zhèn)和布勒扎米市堅守的十分頑強,如果沒有戰(zhàn)地指揮官,早就崩潰了,所以哈塔米確有其人,只是不清楚他的真實身份而已!”
郄龍道:“那明天你準備如何進行采訪?”
哈爾道:“還沒想好,先睡覺,休息好了才能認真思考。”
說完,他拿起一條毛毯,脫掉8英寸的5·11軍靴,人直接躺著木桌旁邊,展開毛毯蓋上,閉上雙眼。
山區(qū)夜間溫度較低,石屋空曠透風(fēng),必須蓋著毛毯才能入睡。郄龍隨后也取過毛毯,躺在木桌另一側(cè),蓋住身體,準備睡覺。他先前遭受了一番刑訊,雖說并無大礙,可渾身還是甚為酸痛,很難馬上入睡。他開始沒脫登山鞋,防止夜間有意外,可以快速起身反應(yīng)??纱┲巧叫X確實不舒服,不久便脫了下來,舒舒服服地睡覺。
哈塔米既然同意明天進行采訪,今晚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意外,希望如此。
郄龍剛躺下十分鐘,哈爾卻爬了起來,穿著襪子走到木門前,伸手開門,大概是尿急了。門外有兩名武裝分子站崗,看到哈爾開門而出,立刻持槍攔住,示意他返回屋內(nèi)。哈爾用阿拉伯語告訴對方,自己要小便,不是逃跑。武裝分子聽得他阿拉伯語,立刻找來一個塑料桶,遞給哈爾,讓他回屋里小便。
塑料桶表面骯臟不堪,內(nèi)部騷臭撲鼻,顯然被當做馬桶很久了。哈爾立時皺起了眉頭,不想把馬桶拿會屋內(nèi),否則一晚上別想睡好。他要求就在門外小便,可武裝分子不同意,直接持槍將他逼回石屋內(nèi),重重關(guān)上木門。哈爾無奈,只得返回屋內(nèi),心里暗罵武裝分子,然后找個遠離木桌的角落,放下馬桶小便。
他不久返回木桌旁,裹著毛毯繼續(xù)睡覺,似乎一點也不擔心明天的采訪,很快便發(fā)出了鼾聲。
郄龍聽到了哈爾和屋外武裝的看守的對話,明顯感覺對方很不客氣,與先前的態(tài)度截然相反,似乎不是太聽哈塔米的話。他想不明白其中的緣故,索性不再去想,閉上雙眼,不久也睡著了。石屋內(nèi)燈不久也熄滅了,四周一片漆黑,只能聽到哈爾不斷發(fā)出的鼾聲,顯然睡得很甜。
也不知過了多久,石屋外突然響起密集的槍聲,持續(xù)不斷,隨后便是嘈雜的叫喊聲,似乎是遭受了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