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長這么大,還從未見那么多那么貴重的嫁妝,又是金銀珠寶,又是田產(chǎn)地產(chǎn),我的娘呀,光是銅錢就三十抬!”丫鬟小瑩震驚的說著。
“這還要你說,我們寧陽侯府本來就富貴得緊!”程秉志斜了她一眼,語氣驕傲,眼神貪婪,他光是想到剛剛那一抬一抬的嫁妝從他面前過,心里就癢得不行。
他大姐嫁人,侯府就給這么多東西,他們侯府得多富有?。?
“三少爺三少爺,”小瑩這時挽上他胳膊,親熱討好道,“若是你成婚,府上也會給這么多聘禮嗎?”
程秉志聽到這里,眼睛不由一飄,這一飄,飄向的是他娘。
可他娘李碧娢沒答話。
“三少爺,要我說,你也是寧陽侯府的少爺,寧陽侯府不該不給你什么!”小瑩繼續(xù)道。
“那是自然,我是侯府的少爺,我要是成親,侯府肯定也要給我差不多,不,比程簌英更多的錢財!”程秉志這時得意著。
他越想越是這樣。
他也是寧陽侯府的子孫,程簌英嫁人都能分走那么多東西,他一個男子,寧陽侯府怎么都該多給些!
這些都是寧陽侯府的基本份例!
他的不可能比程簌英少!
他這話落下后,走在后頭半步的素衣女子則是翻了個白眼,一句話不說,先一步往前快走。
“二小姐,二小姐!”
魏大海見她步子加快,則是快步跟上去,“你不要著急抬水,那些雜活交給小的做!”
他說著,就跟上了程蘭英的腳步。
程秉志看著干活這么積極的兩個人,全然不在意,繼續(xù)跟他的丫鬟小瑩盤算著他若是成親,侯府能給多少銀錢。
程蘭英先回了院子。
干活?
她自然不是回來干活的。
她一個人悶著頭往自己屋里頭一鉆,哐當一聲就把房門關(guān)上。
她又小又潮濕的西廂房關(guān)上之后,程蘭英腦海里浮現(xiàn)的便是今日由程秉浩背著出府門,帶著十里紅妝上到徐國公府花轎里的程簌英。
原來,她們還一起住在寧陽侯府時,她并未比她多出怎樣。
她們吃得差不多,用的差不多,程簌英她有的,她也有。
可是如今。
她程簌英滿身綾羅綢緞,成箱成箱的金銀珠寶,由新封的常勝侯哥哥背著送嫁,風風光光嫁去徐國公府。
而她......
命運截然不同!
她是天上高高的云,那她如今就是地上的泥!
程簌英她和她母親陸令筠拜別的時候,她頭上紅蓋頭搖動了一下,她在下頭與她目光對視過一眼。
當時程簌英在對上她目光時,她明顯一怔。
花轎在經(jīng)過程蘭英的一刻,程蘭英見到她坐在里頭,半掩的喜帕下,她沖她笑了笑。
可那一瞬間,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和落差就在她心里蔓延開來。
兩姐妹再次相逢,一個珠光寶氣,十里紅妝的被國公府的少爺迎娶。
而另一個站在人群之中,就跟普通的村姑民婦一樣,穿著素凈簡單的布衣,腳上是底很薄的百納鞋,眼巴巴的看著她走。
她頭上戴的鳳冠上頭一粒珠都比她全身上下還昂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