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這附近還有其他符合我們要求的安全點嗎?”
“沒有了,距離最近的就是杜拉克公爵家,不過要往北再走1公里以上,路上要穿越很多人口稠密區(qū)。你還沒回答我杜嘉的宅邸到底怎么了?”平娜一臉的焦急。
“殿下,宅邸可能被襲擊了,我們暫時不能確定是否安全……”
“我們就去那里?!逼侥葦蒯斀罔F的說道:“如果那里被襲擊過了,那么襲擊者應該不會再折返回來,所以去那里暫避,應該是安全的,而且,我必須確定杜嘉的情況,她是我們騎士團的人?!?
李遠星看了看白河城,后者點了點頭。
“好,我們就去那里,但是請先讓我?guī)ьI一個班的戰(zhàn)士過去偵察一下,確定安全。”
“維羅妮卡?!逼侥裙鹘衼碜约菏窒伦钌瞄L潛入行動的人:“你帶領他們過去,一定要小心,還有,聽從李先生的指揮?!?
“是?!币活^紅發(fā)的女騎士立即跑出來,整了整身上的防刺服和苗刀復合弓,沖李遠星一敬禮——這是她這幾天剛從**那里雪來的敬禮方式。
李遠星點了點頭,雖然覺得照顧一個女性麻煩點,但是有個熟悉當地環(huán)境的人還是非常有用的,他馬上集合起7名戰(zhàn)士,在自己的外套上套上了一件防彈衣,端起熟悉的95步槍。
“維羅妮卡小姐,請不要離我們太遠,跟進我就行。”
“好的?!本S羅妮卡已經一手扶住身后的苗刀,一手按住腰間的廓爾咯彎刀,那姿勢極像一個忍者,憑借這幾天的觀察,李遠星知道她的近戰(zhàn)能力極強,如果是空手或者冷兵器肉搏的話,自己這里的士兵一對一沒準還真打不過她。
“跟著我,前進?!崩钸h星下達了一個簡短的命令,8人立即分散開來,跟在他后面,端著槍,向目標跑去。
從再次端起95步槍的的那一刻起,李遠星就仿佛回到了阿富汗,敘利亞那些戰(zhàn)火紛紛的地方,尤其是越接近目的地,這種空氣中的血腥氣息就越是明顯。
這條路是一條再平常不過的街道,兩邊是一些小店鋪和尋常人家的石造房屋,伴隨著四周郁郁蔥蔥的樹蔭,本應該是一片祥和,接近自然的地方。
但是路面此刻已經被鮮血染紅了,四周到處都是殘缺不全的尸體,被石頭砸死的,被棍棒敲擊致死的,還有被鈍器砍死的,有衣著整齊的,有衣衫襤褸的,男女老幼都有,。每一間房子都被翻得亂七八糟,商鋪的柜臺上都已經空無一物,有幾間屋子還著著火。
“**,這是他們自己干的嗎?怎么對自己的同胞能下這么狠的手???”一個戰(zhàn)士在耳機里不可思議的說道。
“如果你去敘利亞看看就知道了,一個社會,只要秩序一沒,每一個人就能變成野獸,用最殘酷的手段來對付哪怕是自己最要好的人。”李遠星一臉苦笑的說道,他回頭看了看維羅妮卡,后者的臉色十分難看,顯然這里有些死人她還是認識的。
宅邸就在路邊,一行人小心翼翼的走到宅邸院子的門口,那里躺著幾具明顯是私兵的尸體,只是武器和身上的甲胄都被拿走了,周圍還有幾個被砍殺的平民的尸體,很有可能就是被這些士兵殺死的。
“老李,院子里有人?!壁w毅的聲音從耳機里傳來。其實不用趙毅提醒,李遠星已經能夠聽到院子里的一片廝打的聲音。
李遠星倚在院子的圍墻上,快速瞄了一眼里面,只見院子的草坪上,兩個男人正在將一個女人按倒在地上,一陣拳打腳踢,等對方幾乎動不了后,開始脫褲子。
“做掉他們。”李遠星小聲對著手下下了命令,他們的95步槍都已經上了消音器。
一道紅色的閃光猛地從李遠星旁邊閃過,他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就看見維羅妮卡的身影已近飛速沖到了草坪上那兩個男人的背后,接著寒光一閃,兩個男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攔腰切成了兩段。
李遠星和戰(zhàn)士們都看得有些發(fā)呆,這種速度,這種力量,早就超越了人類,剛才她飛跑過大約20多米的時間大概只用了1秒多。
“快進去,注意警戒?!崩钸h星最先反應過來。
7人的小隊以分散隊形沖入草坪,仔細警戒著四周的動向。
李遠星幾步跑到維羅妮卡和那個躺在地上的女子面前,只見維羅妮卡已經蹲在女人的前面,眼睛里淚水正在**,而那個女子身體上已經是傷痕累累,臉上都是血,幾乎看不出容貌。
“不要害怕,我們是來救你的?”李遠星用帝國語安慰道,隨即拿出醫(yī)藥包,準備包扎。
“呀!”顯然受驚嚇過度的少女一看見李遠星立即尖叫起來,并且手忙腳亂的拳打腳踢,用已經劈開的指甲撓李遠星的防彈衣,但是被維羅妮卡一下子抱住,用自己的披風裹住她的身體。
“不要怕,你安全了,不會有人再傷害你了?!本S羅妮卡用溫柔的聲音安撫著對方,輕輕**對方的頭,少女的眼睛里流下了淚水,嘴里不清不楚的說著什么,頭緊緊的靠在她懷里,逐漸閉上了眼睛,呼吸也開始逐漸平穩(wěn)。
“她就是杜嘉,這個家里的小女兒?!本S羅妮卡用一種非常悲傷的語氣說道。
李遠星心情復雜的看著這個僅僅16,7歲的小女孩身上那無數的割傷,撕扯傷以及骨折傷。
“吱呀”一聲,院子旁邊的宅子大門被推開,兩個衣衫襤褸的青年從里面有說有笑的走了出來,身上還掛滿了一些絲綢和一些閃亮的東西,手上抱著一堆壇壇罐罐。
看見草坪上的情景,2人明顯嚇了一跳,但是沒等他們兩個反應過來,李遠星已經沉穩(wěn)的下達了命令。
“開火?!?
幾聲低沉的悶響,兩人的腦袋立即破了好幾個的大洞,這些戰(zhàn)士早就被眼前的景象激怒了,所有的子彈都是沖著腦袋去的。
兩人應聲而倒,各種搶奪的東西粘著鮮血和腦漿散落了一地,李遠星站了起來,指了指戰(zhàn)士們:“你,你,你,你們三個在原地留守警戒,其他人跟我進去檢查一下,看還有沒有幸存者?!闭f完把醫(yī)藥包遞給一個戰(zhàn)士,指了指杜嘉,“幫她包扎下?!?
李遠星用同情的目光看了看一臉憂傷,小聲哼著一首輕柔小調,像母親安撫孩子一樣安撫著杜嘉的維羅妮卡,然后毅然端著槍沖了進去。
宅子并不是很大,但是里面的血腥氣息比外面更重,李遠星等人一路走過去,只看見寥寥幾具尸體,全部是女性,,死狀凄慘,明顯是被**的,四周到處都是掠奪過的痕跡。在大廳的最里面,他們又發(fā)現了一個老人的尸體,身穿帝國元老長袍的老人,只是那身長袍已經被撕得破破爛爛,而老人的頭部被打得凹了下去,身上到處都是骨折和瘀傷,在老人身邊,還有一個大約5-6歲的小孩子,脖子上一道夸張的傷痕,噴出的血將已經地面都染紅了。
“這幫畜生。”耳機里一個戰(zhàn)士憤怒的說了一句。
“人類只有建立秩序才能有文明,而一個秩序的建立,哪怕是再糟糕的秩序,也需要幾十年甚至上百年,但是破壞這個秩序,只要一天就夠了,失去了一切秩序的人類社會,就會回到野獸弱肉強食的狀態(tài),而且每一個人都是野獸?!弊鳛橛H眼見過中東亂局和各種反人類殺戮的李遠星只是默默的嘆了口氣,然后接通了白河城等人。
“宅邸已經確認安全,請立即向這里前進,沒有發(fā)現暴徒,幸存者……”在搜索完整個宅邸后,李遠星走出了大門,看著草坪上依然抱著杜嘉黯然淚下的維羅妮卡,“幸存者一名,是女騎士杜嘉,沒有其他幸存者?!?
通訊器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我明白了,我們立即過去和你們匯合?!?
李遠星結束了通訊,站在宅邸的臺階上看著下面這一片掃蕩過的殺戮場,長長的嘆了口氣。
“**,這算是什么?階級斗爭嗎?”一個剛從里面出來的戰(zhàn)士一臉悲憤的問道。
“不,這只是單純的**而已,打砸搶,選中這里應該是因為這里沒有多少士兵吧。”李遠星看著里面那些尸體說道:“最開始,或許只是受害者和遭受不公平者的吶喊和抗議,然后,挑唆者會將人群聚集起來,達到群體效應,再用激烈的辭和挑唆性的語將矛盾激化到最大。接著就是沖擊,最開始的沖擊目標或許只是抗議的責任人,但是很快,就會有各種渾水摸魚的人開始小偷小摸,然后更多的人發(fā)現加入這樣的人群,打著受害者和弱勢群體的旗號就可以毫無顧忌的進行小偷小摸,再后來,當第一個人開始打砸搶,也不會有人來制止,因為所有人都認為這是報復的手段,是社會虧欠他們的,然后就會有更多的人加入打砸搶的行列,甚至那些原來的受害者也會覺得這是社會虧欠他的,應該打砸搶,然后攻擊范圍就會擴大到一切地方一切人,如果當局沒有能及時來**的時候,各種暴行就會毫無限制的擴大,因為他們已經脫離了這個社會秩序,也不敢再回到這個社會秩序來承擔造成破壞的責任,只有繼續(xù)破壞下去,期待徹底毀滅這個社會秩序,才能免于懲罰,所以無論造成多少死傷和后果,都不會停手,只能用更加殘酷的手段來破壞,而對整個社會秩序感到絕望的人則會加入他們,加入破壞的行列,然而一切終究只是破壞,因為如果沒有人要重建一套社會秩序,暴行就將永不停止?!?
李遠星突然有了一個預感,可能有人已經預感到了他們撤退的路線,所以提前鼓動人來破壞,但是這些完成了打砸搶的暴徒們不是軍隊,不會呆在原地守株待兔,在他們到來前就都散了,到其他地方去繼續(xù)破壞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這是帝都,到處都是帝國人,而他們這個隊伍是這么顯眼,走到哪里都會被發(fā)現,他又不可能命令士兵向周圍一切會動的目標開槍。
“老李,老李,告訴你一個壞消息?!壁w毅的聲音從耳機里傳了出來,“無人機剛偵察到,有一**僵尸,啊不,**人群,不知道從哪里聽到了消息,正向你們方向跑去,估計是你們的又被人發(fā)現了,你聽我說啊,我現在老覺得城里有人在專門盯著你們的動向,然后挑唆人們來攻擊你們,不過現在你們可以往北方前進,那里人少,從那里往北,有一個豪宅,應該是什么貴族的,我剛用無人機看了一下,門口好多士兵鎮(zhèn)守,如果你們能逃到那里的話,應該就安全了,這些帝國軍殺起人來可不會手軟?!?
“不,我們不逃了?!崩钸h星臉上露出了一絲憤怒的笑容:“告訴運8炮艇機,我們有了定點打擊的目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