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孫東川絕望的樣子,苗培龍突然有些兔死狐悲,今天的孫東川,會不會就是他的明天?
腦袋里冒出這個想法,苗培龍忍不住冒出一身冷汗,很快,苗培龍壓下心頭的想法,讓自己別再胡思亂想,如今的他不可能再走回頭路,想再多又有什么意義?更何況,他也不會像孫東川那么倒霉……
苗培龍心里想著,如此安慰著自己,突地,苗培龍眼神一亮,看著孫東川,“東川,這個時候,你怎么把吳董事長忘了,你可以去請吳董事長幫忙啊,也許吳董事長有辦法。”
對啊,怎么把吳江忘了!孫東川一下振奮起來,還有希望!
“苗書記,要不您幫我給吳董事長打個電話?!睂O東川眼巴巴看著苗培龍。
“東川,這個電話你自己打比較合適。”苗培龍搖了搖頭,“都這個時候了,你也不用顧慮太多,畢竟你是幫過吳董事長大忙的,你開口了,吳董斷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孫東川聞,眉頭微擰,想了想,覺得苗培龍說的也有道理,他自己打這個電話比較合適,而且吳江兒子牽涉的黃紅眉那樁命案,要是沒有他,案子也壓不下去,真正出大力的是他,吳江這時候必須有所表示。
如此想著,孫東川拿出手機給吳江打了過去。
電話剛打通,接著就被掛掉,孫東川愣了一下,吳江竟然不接他電話。
“怎么了?”苗培龍看了孫東川一眼。
“吳董把電話摁掉了?!睂O東川臉色難看。
“可能他有事,等會再打一下試試?!泵缗帻埐聹y道。
苗培龍話音剛落,孫東川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吳江打過來的,孫東川見狀,忙接了起來。
“孫局,你找我?”電話那頭,吳江的聲音響起來。
“吳董,是這樣的,我遇到了一點困難,想請您幫忙?!睂O東川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小心翼翼地說著。
“嗯,什么事?”
“吳董,情況大致是這樣,我被紀律部門……”孫東川簡單說著自己的情況,說完之后,心也提了起來,等著吳江的答復。
電話那頭,吳江沒有出聲。
兩人的電話里,仿佛只剩下了彼此的呼吸聲。
伴隨著吳江沉默,孫東川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臉色也變得愈發(fā)難看,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難道吳江見死不救?
苗培龍看到孫東川的臉色變化,眉頭也皺了起來,猜到不好的結果。
緊接著,吳江在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么,孫東川臉色一下又有了變化,隱隱還露出了笑容。
注意到孫東川的變化,苗培龍等孫東川掛掉電話后,急忙問道,“東川,吳董怎么說?”
“吳董說他在省紀律部門有朋友,他讓朋友出面幫一下忙,看能不能成,回頭他給我答復。”孫東川說道。
“是嗎?這可太好了,要是省紀律部門的人出面打招呼,也許能把你的事壓下。”苗培龍高興道。
“嗯,只能寄希望于此了。”孫東川點了點頭,神色輕松了不少,“苗書記,那我先回去等吳董事長的消息?!?
“嗯,你先回去吧,吳董那邊要是有消息了,記得跟我說一下。”苗培龍笑道。
“好?!睂O東川微微點頭。
回到自己辦公室,孫東川將辦公室門反鎖上,隨即走到椅子上坐下。
默默發(fā)了一會呆,孫東川打開辦公室最上層的抽屜,里頭放著一支手槍。
孫東川拿出手槍把玩了一會,這時手機響了起來,孫東川見是吳江打來的,神色一振,趕緊接了起來,急切地問道,“吳董,如何?”
“孫局,事情恐怕有點麻煩,剛剛我那位省紀律部門的朋友給我回復了,他給江州市紀律部門的鄭世東書記打了電話,明里暗里地暗示你的事,結果那個鄭世東裝瘋賣傻,故意裝作聽不懂,明擺了是不想網開一面?!?
聽到吳江的話,孫東川目光逐漸呆滯,臉色慢慢變得蒼白起來,他甚至都沒聽到吳江后面講了什么,腦袋一片空白。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孫東川緩緩回過神來,看著還在通話狀態(tài)的手機,孫東川直接掛掉,而后將手機扔桌上。
拿起自己放在一旁的公文包,孫東川從里頭拿出一把鑰匙,打開辦公桌最底層的抽屜,將抽屜最外邊的幾本書拿出來后,里頭還有一個暗格,孫東川用鑰匙打開那個暗格,入眼可見,赫然是一根又一根壘在一起的金條。
孫東川快速將金條塞到公文包里,足足有十幾根,而在金條底下,還有幾沓百元大鈔,孫東川一并放入公文包。
把這些都裝好后,孫東川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來,重新?lián)Q了一身便裝。
最后,孫東川走到辦公桌旁,看了看那把手槍,臉色變幻著,最終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填滿子彈的彈匣裝進手槍,隨后,孫東川將手槍別進腰間,用衣服掩蓋好,提起公文包快速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