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場的氣氛有些安靜,沒人說話,安哲在給鄭國鴻介紹完縣里的主要領導后,鄭國鴻只是淡淡點了下頭,沒有理會縣里的干部,他要等市里的人一并到了再開會。
苗培龍有些受不了這樣的氣氛,見鄭國鴻一直站著,這邊又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苗培龍忙對自己的秘書丁銘道,“小丁,你去通知鎮(zhèn)里,讓他們搬些椅子過來。”
“不必了,怎么,連站一會都受不了嗎?”鄭國鴻冷不丁地出聲,看了苗培龍一眼。
苗培龍一聽,臉上擠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鄭書記,我是看您站著,怕您累了?!?
“我不累,我看是你累了吧?”鄭國鴻呵呵笑道。
“沒沒,我也不累?!泵缗帻堖B連搖頭,迎上鄭國鴻的眼神,心里又是一哆嗦,他很少有機會接觸到鄭國鴻這個級別的領導,再加上此刻在塑料廠這里,苗培龍莫名感到心虛,尤其是看到鄭國鴻在注視他時,苗培龍就更加發(fā)怵。
縣里的幾名干部,包括喬梁在內,這會誰都不敢亂說話,喬梁雖然問心無愧,心里不怵,但他對鄭國鴻不了解,因此,喬梁此刻也顯得很謹慎。
喬梁和苗培龍等人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默不作聲的時候,鄭國鴻其實在一一觀察著他們。
約莫等了半個多小時,駱飛等市里的干部也到了,三北鎮(zhèn)有一個高速出入口,從市里到三北鎮(zhèn)走高速反而比到縣城更快,這也是駱飛等人能這么快趕到的緣故。
見市里的干部到了,鄭國鴻緩緩掃視了眾人一眼,那眼神看起來貌似平靜,但卻帶著強大的威嚴和氣勢。
這就是氣場,這就是只有深邃深厚深沉的大人物才會有的強大氣場。
“既然人都來了,那我們就在這里開個現(xiàn)場辦公會?!编崌櫿f著指了指旁邊的塑料廠,“據(jù)我向督察組的同志了解,這個金發(fā)塑料廠,督察組曾經(jīng)先后兩次下來暗訪,并且在暗訪過后點名要整改,但在我中午到這里時,看到的卻是塑料廠的大煙囪依舊在排放廢氣,污水管仍舊往河里排放著污水,誰能告訴我這是怎么回事?”
聽到鄭國鴻的質問,駱飛等市里不了解情況的干部面面相覷,最后都看向了縣里的人。
苗培龍見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一下壓力倍增,竟是有些結巴,支吾著說不出話來。
這時喬梁開口了,“鄭書記,您確定沒看錯?”
“怎么,喬縣長,你懷疑我的眼神有問題?是不是覺得我年齡大了,眼睛不好使,連東西都看不清楚了?”鄭國鴻看著喬梁,剛剛安哲在介紹喬梁時,鄭國鴻對喬梁多關注了一下,畢竟之前廖谷鋒曾在電話里跟鄭國鴻提到過幾次喬梁,后來喬梁在涼北掛職因為救群眾受傷,鄭國鴻還親筆批示將喬梁樹立為榜樣,指示宣傳系統(tǒng)進行宣傳,所以喬梁在鄭國鴻這里是掛了號的。
而鄭國鴻看似平靜的質問,眼神卻是格外的犀利,喬梁神色一凜,解釋道,“鄭書記,是這樣的,之前我們縣里才對塑料廠進行查封,要求塑料廠關停整改,當時還是我親自帶的隊,因為擔心塑料廠拒不執(zhí)行,我還指示縣環(huán)保局拆走了塑料廠一些重要生產(chǎn)設備的核心部件,而且還讓環(huán)保局派駐工作人員在廠里,時刻監(jiān)督工廠的情況,督促塑料廠進行整改,直至我剛剛下來前,我都沒有接到有關塑料廠恢復生產(chǎn)的報告?!?
“是嗎?”鄭國鴻將信將疑看了喬梁一眼。本書在微信公眾號天下亦客2。見喬梁眼神清澈,即便是和他對視也絲毫不懼,鄭國鴻不由相信了喬梁的話,他對自己看人的眼光還是有信心的。
這時安哲插話道,“喬縣長,如果你說的屬實,那你就要考慮自己是否被下面的人蒙蔽了?!?
聽到安哲的話,喬梁神色一震,如果不是鄭國鴻此刻說起,他確實不知道塑料廠恢復生產(chǎn)了,因為他剛才到來的時候,塑料廠這邊早就沒了動靜,而他一開始擔心的反倒是以為鄭國鴻來微服走訪后,對塑料廠的整改進度不滿意,沒想到竟然是塑料廠又恢復生產(chǎn)了,此刻安哲的提示讓喬梁反應過來,他可能真的被下面人給蒙蔽了!
心里想著,喬梁轉頭看向分管副縣長趙杰出。
趙杰出頭皮一麻,連忙沖喬梁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喬梁見狀眉頭一皺,最終看向環(huán)保局局長周偉,問道,“周局長,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給我一個解釋嗎?”
周偉此時已經(jīng)快嚇尿了,見喬梁問自己,周偉小心地瞄了苗培龍一眼,吞吞吐吐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