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響起,洛長安蹲在那里,整顆心都是顫抖的,腦子里很亂,她不知道該怎么面對自己的父親。
陳年舊事,一旦揭開就是血淋淋的樣子。
何其丑陋不堪!
洛長安還沒做好心里準備,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父親,突然間被戳破,她連面對的勇氣都沒有,整個人都是亂的。
腦子亂糟糟,心里也是亂糟糟。
腳步聲漸近,就在洛長安將腦袋邁進膝蓋窩里的時候,腳步聲停了下來。
然后,洛川河走了。
從大牢離開,頭也不回的走出去。
心下咯噔咯噔,直到腳步聲徹底消失,洛長安才抬起了頭,眼睛發(fā)紅,不知所措。
洛川河太了解洛長安,換之,他知道這個時候的洛長安,肯定滿心惶恐,不知如何面對他,干脆先離開,讓她冷靜一下。
“出來吧!”鬼叔開口,“洛川河沒有功夫,不知道身后的動靜,我卻是知道,從一開始你就躲在那里了!”
洛長安探出頭來,就這么定定的看了他好半晌,這才扶著墻,徐徐站起身。
“少主已經(jīng)知道了真相,不知作何感想?”鬼叔站在牢內(nèi)。
隔著木柵欄,洛長安冷眼睨著他,“故意激怒我爹,讓我爹說出那些話,不就是想讓我相信,我得曾經(jīng)對你們犯下不可饒恕的罪孽嗎?”
鬼叔,就是這個意思。
“你爹的話,你還沒聽清楚嗎?”鬼叔站在那里,“旁人說的話,乃至于流蜚語,你都不會相信,但是你爹的話,他親口說的話,你總該相信了吧?”
洛長安一步一頓的走到牢門前,眼角依舊泛著瘆人的紅,她裹了裹后槽牙,忽然啐了一口,“呸,你個黑心肝的老東西,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那一肚子壞水嗎?”
鬼叔沒說話。
“你不就是想告訴我,我爹干了多少壞事,你們就算是復(fù)仇,那也是理所應(yīng)當!”洛長安嗤然,“就這么點破心思,我還看不明白?就算是我爹干的,那又如何?當初你們坑我的還少嗎?我爹不無辜,我總是無辜的吧?”
鬼叔張了張嘴,一句話都解釋不出來。
“冤有頭債有主,你們要找我爹算賬,我一個屁都不會放,畢竟我爹有錯在先,可是你們卻找上了我?”洛長安咬牙切齒,“我做錯了什么,幼時便被你們丟到亂葬崗,長大了還要被你們追殺?我吃你們?nèi)夂饶銈冄??有嗎??
面對洛長安的厲聲質(zhì)問,鬼叔是真的無法回答。
這么多年的恩怨糾纏之中,最無辜的就是洛長安,她的手上不曾沾過先秦一族的血,甚至于從未參與過這里面的任何事情。
“我有什么錯?”洛長安問,“我只是被我爹娘造到了這個世上,睜開眼就是你們的恩怨,我做錯了什么,你們要對我趕盡殺絕?”
洛川河對他們趕盡殺絕,他們就對洛長安趕盡殺絕。
“你們跟我爹,又有什么區(qū)別?”洛長安冷問,“你又有什么資格,指責我爹卑劣無恥,殺人不眨眼。照照鏡子,你們又何嘗不是這一類人!”
他們,是同類人。
誰都不例外。
鬼叔身子微顫,撲通跪地,“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