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自知,沒有了轉(zhuǎn)圜的余地,“謝皇兄!有勞丞相大人了!”
“簡豐!”洛川河一聲低喚,“馬上安排。”
簡豐行禮,“是!”
這就去。
阿衡攙著宋墨,亦步亦趨的往外走。
宋燁便立在檐下,瞧著宋墨走出院子,眸色幽深如墨。
“皇上?”曹風(fēng)上前,“王爺怕是舍不得走?!?
宋燁面不改色,“他必須走!”
聞,曹風(fēng)緊了緊手中的拂塵。
洛川河親自送宋墨出門,極盡恭敬。
馬車都是現(xiàn)成的,把人往車上一送,派點兵護送回去,便也罷了。
“王爺,路上小心!”洛川河行禮。
宋墨踩著杌子,扶著馬車的車門,“丞相可知道本王進門的時候,看到了什么?”
“不管王爺看到了什么,既然皇上讓您離開,那您就得走。”洛川河豈會不知他的意思。
宋墨的舌,裹了裹后槽牙,“長此下去,只怕長安會成為京陵城的笑柄,丞相府也會成為天下人的笑話。”
“多謝王爺提醒,下官謹(jǐn)記!”洛川河死活不表態(tài)。
簡豐手一揮,侍衛(wèi)當(dāng)即上前,駐守馬車的前后左右。
“王爺?”阿衡輕喚。
宋墨極是不甘的上了馬車,關(guān)上車門的時候,咬牙切齒的低嗤了一句,“老狐貍!”
聲音很弱,只有自己聽得見。
車門上,車轱轆轉(zhuǎn)動,不瞬,已離開甚遠。
“相爺放心,都交代清楚了,馬不停蹄送王爺回京陵城?!焙嗀S回稟。
洛川河點頭,幽然負手,“這兄弟兩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臨王不得參與朝政。”簡豐說。
洛川河側(cè)過臉看他,意味深長的勾了勾唇角,倒也沒再說什么。
回到小院,吾谷近前,與洛川河低語了兩句,便回退到房門口守著。
洛川河緊了緊袖中的手,總覺得這背后……
“怕是,她們回來了!”他低低的開口,若有所思的望了望天際。
方才還是艷陽高照,這會卻有山雨欲來之勢。
風(fēng)過墻頭,呼嘯聲此起彼伏。
房間內(nèi)。
宋燁緩步上前,淡然落座,瞧著跪地不起的尤氏兄弟,“說說吧!”
他也沒說,讓他們起來。
尤氏兄弟跪在地上,外頭的動靜,自然也是聽得見的。
皇帝一來就把臨王送走,讓近臣寒山,控制了云山器械庫那邊,如此動作,不可不謂之:雷厲風(fēng)行!
“不知皇上,想讓臣等說、說什么?”尤巢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開口。
宋燁抬手,執(zhí)杯,漫不經(jīng)心的掃過尤巢的臉,“有什么,說什么!”
知無不,無不盡。
“臣等駐守云山器械庫,一直矜矜業(yè)業(yè),不敢有失,然此番庫房失竊,是臣等失職,請皇上降罪!”尤圣伏跪在地,恭敬回聲。
洛川河立在一旁,這話說得好聽,可實際上呢?
說了等于沒說!
一句失職,便想平息帝王之怒?平息朝臣之憂?
想得美!
想了想,洛川河瞟了皇帝一眼。
少年帝王神情泰然,骨節(jié)分明的手,夾著杯蓋,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瞧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安靜的屋內(nèi),忽然只剩下了杯蓋碰著杯口的聲響。
清亮,綿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