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姐......”
沙啞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白芍懸空的身體一震,終于落在實處。
那雙緊緊箍著她的臂膀,仿佛沒了力氣,松松垮垮地環(huán)在她腰間,只有雙手還在固執(zhí)地緊握她的手臂。
白芍掙扎了一下,沒能把手抽出來。
但笛貝停下了腳步。
黑暗中,他的聲音里帶著壓抑的喘息,像是極力在忍耐什么痛楚。
嘶啞的聲音再次響起的時候,在這黑暗的通道里被無限放大,一字一句落入白芍耳中。
“白姐......我知道在你心里,我永遠永遠都比不上大哥......我以前很不服氣,可現(xiàn)在......我知道了,我的確比不上他?!?
“他不會讓你受傷,不會讓你落入這樣的境地......他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邊......”
“我也不想這樣的,可我什么都沒有,我不想連爭都不爭一下就放手......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笛貝似乎陷入了某種癔癥中,不停地說不停地說。
白芍心底漸漸浮起一個驚駭?shù)哪铑^:“笛貝,你......”
似乎聽出了白芍的驚駭,笛貝的囈語中多了一絲笑意。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我......我......”
他極力想把那個字說出口,卻又怎么都說不出來。
他想象過無數(shù)遍,等他們遠走高飛,穩(wěn)定下來,他要怎么安撫生氣的白芍,要怎么跟她告白。
可沒有哪一次,是像現(xiàn)在這樣的。
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帶給她的沒有任何幸福和快樂,只有死亡的威脅。
不是這樣的。
那個字在舌尖輾轉了無數(shù)遍,最終被笛貝默默咽了回去。
他就要死了,既然這樣,就不要把自己對她的心意,留在這種不堪的時候,這種不堪的地方。
那樣,即便將來有一天她回想起此刻,也不會有任何感念,只會有暗無天日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