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燭殘年的老人在顧澤宇面前無聲痛哭,老淚縱橫。
如果是從前,顧澤宇可能會溫和地遞上紙巾,慢聲細語地安慰。
可現(xiàn)在,他真是裝都不想再裝了。
顧澤宇冷眼看著白老夫人在他面前痛哭,抬手捏緊了面前的茶杯,心里越發(fā)冷意上涌。
愛人?丈夫?
說到底不都是一個外人嗎?
她為了救一個外人,都能不顧顏面地來求自己。
可當年他被人擄走,她又在哪里?
整個白家不但對他的失蹤噤若寒蟬,絕口不提他的存在,甚至動用一切手段抹殺了他曾經(jīng)存在過的痕跡。
血脈親情,竟是比紙還薄,實在是太讓人寒心!
她又有什么面目來求自己?
難道指望他能大發(fā)善心,不計前嫌地當個圣人?
做夢!
激烈的恨意從心底涌出,顧澤宇煩躁地將手里的茶杯扔回桌子上,猛然站起身來。
實木椅子在地板上挪動的刺耳聲響終于驚醒了沉溺于痛苦中的白老夫人。
她驚愕抬頭,這才終于發(fā)現(xiàn)了顧澤宇周身的冷意。
但也不知道是她淚眼朦朧眼花了,還是她過于悲傷產(chǎn)生了錯覺,那股冷意只是一閃而逝,很快消失不見。
等白老夫人慌忙擦干眼淚,再次看過去的時候,面前的年輕人依舊是平時見面的謙恭模樣。
幾個深呼吸之間,顧澤宇已經(jīng)壓下了心里的煩躁和恨意,恢復了溫和的面目。
“老夫人,我知道戰(zhàn)老先生病重,您心里很著急,之前安顏也跟我說起過這件事。但是很可惜,聞老他行蹤不定,不愿意讓人找到的時候,誰也不會見的。我上次帶安顏去過之后,就再也沒能聯(lián)系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