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白芍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說完之前,笛貝抬手直接把那份文件推回了她的面前。
笛貝猛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劇烈起伏的胸腔和泛紅的眼眶昭示著他的憤怒。
但情緒幾度起伏之后,他依然沒忍心對驚訝抬眸的白芍說出一個字的苛責(zé)。
不怪她,不能怪她。
都是她背后的人在作祟。
笛貝咧開嘴角,臉上浮現(xiàn)一絲勉強的笑意。
“白姐,什么都不用再說了,你的意思我都懂?!?
他緩緩轉(zhuǎn)頭,透過干凈剔透的落地窗,望著外面那條熟悉的街道,跟白芍還有這個他所熟悉的地方告別。
“當初是你收留了我,給了我這份工作,又一次一次幫助我。你對我恩重如山,我現(xiàn)在擁有的一切都是你給的?!?
“如果你真的想讓我退出你的生活,我可以無條件離開。我也不需要這份轉(zhuǎn)讓書,這個琴行是你的心血,我怎么能輕易拿走?”
笛貝再度扯了扯唇,笑容愈發(fā)苦澀,轉(zhuǎn)頭看了白芍最后一眼。
“今天我會做最后的交接,明天就不會再來了,你以后多保重,工作也不要那么拼......再見?!?
最后的那一聲“再見”,低沉得近似于呢喃。
還沒等白芍聽清楚其中蘊含著的眷戀不甘,眼前的年輕男人就已經(jīng)決然轉(zhuǎn)身,拉開門走了出去。
他腳步匆匆,向來挺拔的肩背微微駝了下去,背影透著說不出的蕭索和沉寂。
白芍下意識站起來,想要開口喊住他,卻又不知道還能說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