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沙漠滿眼金黃,蔚藍無際的天空中不見一絲云彩,呼嘯的狂風飛卷沙塵,在沙海里吹出層層疊疊地凝固沙浪。無數(shù)高大的沙丘在強風中吹起一抹抹沙云,遠遠望去宛如一道道金色炊煙。一支綿延十余里的駝隊,像一條彎曲爬行的黑蛇,在沙海里緩慢游蕩。駝隊中清脆悅耳的駝鈴聲,在低沉猶如鬼叫的沙漠風暴中,它在向天空訴說駝隊的艱辛。
這支駝隊就是半多月前出發(fā)的破奴軍費金部,他們已經(jīng)在荒蕪的沙海中穿行了十多天,正根據(jù)蒙古向導的指引前往他們的目標“白巖石”。本來在費金部臨出發(fā)前,張大帥讓蒙古鄂爾多斯部準備五千頭駱駝,可費金這個協(xié)統(tǒng)擅自把五千頭駱駝增加至八千頭,雖然費金的舉動有些過分,張平安依舊在費金上報的文報上批復同意。斥候出身的費金總是有一種心理疾病,那就是隨時隨地感到物資不足。作為一個老斥候費金的毛病不少,外出探查時常把干糧藏于各處,生怕沒有吃食餓死在外面。
他這次帶領了五千七百戰(zhàn)兵,三百炮手以及六百多金狼營孩兒兵,當然隨軍輔兵還有隨軍郎中等也有一千來人,他們帶足了夠吃二月的糧食,至于說火銃一體彈更是充足到每人能攤上三百八十余枚。要不是駱駝實在馱運不動,費金還想多帶幾千枚手雷,而這次他只能遺憾地讓每人隨身攜帶二枚手雷。穿越五百多里的沙漠,最重要的是帶上足夠的飲水,萬一要是迷路也不至于渴死在沙漠里。
徒步走在駝隊**的協(xié)統(tǒng)費金面色憔悴,這么長久的沙漠行軍讓他身心俱疲。為保障攜帶的物資,隊列中除了在行軍中生病的人可以騎乘駱駝外,連費金這個一軍協(xié)統(tǒng)都是步行。當前面探路的破奴軍斥候來報,前方已經(jīng)到了沙漠邊緣,還有二天即可到達白石巖。這時的費金心情好了許多,他在心里默默盤算了一下時間,按照約定張大帥還有十天才會發(fā)起總攻,也就是說他必須在白石巖堅守半個月,才能把所有的畏兀爾人堵截在哈日薩拉黑山谷。
費金清楚,張大帥之所以選擇他帶兵堵截,一是他在山地部隊田鵬部隊時,曾經(jīng)穿越過襖爾都司沙漠。那次統(tǒng)領田鵬帶隊在沙漠中迷路,所有戰(zhàn)馬幾乎損失殆盡。這次費金運氣不錯,不但沒有遇上沙塵暴,還沒走什么彎路??少M金的好運氣隨著破奴軍走出沙漠而消失。當費金這個沙場老將來到目的地觀察戰(zhàn)場時,頓時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費金不好的預感來自于他對將來戰(zhàn)場地形的判斷,白石巖這個未來戰(zhàn)場地勢一點也不利于防守,反倒是對進攻一方更為有利。早前他與參謀長古新做的戰(zhàn)場地圖推演,到了真實戰(zhàn)場居然沒有多大用處。**那幫小參謀繪制的地圖有誤,白石巖山離費金他們要占據(jù)的水源地之間間隔了十五里,而**提供的地圖上,白石巖就在水源邊二里。
當時大家都覺得這里的地形利于防守,只要控制住白石巖山,居高臨下打擊進攻的敵人對破奴軍來說就猶如一場圍獵。到達水源的費金沒有急于扎營,而是仔細地觀察了一下未來戰(zhàn)場。這個水源西面三丈有一個五丈高方圓七丈的巨石,而這個結冰水塘地不過八丈長寬,四周一馬平川能看到數(shù)十里之外的景物。費金深知畏兀爾人要跑來打仗那是為了活命,既然破奴軍要趕盡殺絕,他們拼起命來必定兇悍無比,破奴軍想要控制水源地就必須在構建防御工事上多費心思。
盡管有許多的事情沒考慮清楚,但費金有一點是明白的,那就是利用這個不大的巨石做文章。費金當即下令,圍繞水塘安營扎寨,盡管沒有水也必須開挖壕溝障礙。他同時下令,把挖好的土石堆放在巨石南、北、西三個方向上,用以拓展巨石面積,爭取在戰(zhàn)前堆砌出一個防御高地。這次破奴軍只帶有三百匹戰(zhàn)馬,路途中還死掉一多半,費金下令一百余斥候駐防南面白巖石,作為破奴軍前哨警戒南面敵軍。
為破奴軍引路的蒙古向導當然不想?yún)⑴c這場大戰(zhàn),他們向費金辭行引發(fā)費金震怒。對于這種養(yǎng)不熟的蒙古人,破奴軍統(tǒng)帥張平安的策略歷來是殺無赦,費金當下微笑著親手斬殺了這三個蒙古向導。他這樣做有幾個目的,一是用破釜沉舟的方式告訴破奴軍將士們,你們經(jīng)歷過在沙漠中行走的兇險,在沒有熟悉地形向導的引領下根本就走不出茫茫沙海。二是費金怕蒙古向導泄露軍情,把破奴軍在此駐防的消息提前告訴畏兀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