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wèi)指揮使駱養(yǎng)性,早就聽說過破奴城宣慰使司細作頭目許義安的大名。當他看到許義安如此地年輕感到很不可思議,駱養(yǎng)性觀許義安不過十八九歲的年紀,白凈的臉龐極為青嫩,嘴唇上休整得極好的絨須,謙卑平和地眼神,使得人不會對他高看一眼??勺鳛殄\衣衛(wèi)指揮使,駱養(yǎng)性深知破奴城宣慰使司細作的厲害,而且,錦衣衛(wèi)對破奴軍軍制很是熟悉,許義安在破奴軍中有都統(tǒng)領的頭銜,就說明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年輕人,應該是黑心腸的破奴侯張平安最信任之人。
駱養(yǎng)性被許義安引入東院破奴侯府正堂,照例,兩人進行了很長時間寒暄。約半個時辰后,駱養(yǎng)性引出了這次會晤的主題:“許都統(tǒng),這次打擊閹黨破奴城宣慰使司居功至偉,皇上將頒發(fā)詔書表彰破奴侯……?!?
與駱養(yǎng)性對坐的許義安,手端茶碗靜靜地聽著駱養(yǎng)性,口水翻天滔滔不絕地訴說破奴侯立場堅定勇斗閹黨的功績。當駱養(yǎng)性話音一落,許義安失望之情溢于表。崇禎皇帝看樣子是派駱養(yǎng)性來試探破奴城宣慰使司底細,話里話外沒有一絲實際東西。崇禎皇帝或許不知道張大帥的為人,錦衣衛(wèi)指揮使駱養(yǎng)性不該不知道張大帥是個講究實惠之人。
待駱養(yǎng)性說完,許義安用迷茫地眼神看著駱養(yǎng)性道:“完了?”
“完了!”老狐貍似得的駱養(yǎng)性,當然能猜到許義安沒說完話的意思,關鍵是皇帝沒做任何承諾。當駱養(yǎng)性聽到許義安這么直接的問話,心里也是一驚,他就沒想到剛才還廢話連篇的許義安,咋就這么直接地問話,他隨即下意識地回答,使得談話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就在雙方都覺得無話可說時,許義安對著京城的方向一拱手道:“吾皇萬歲英明**!破奴侯在先帝時,就與閹黨有不共戴天地仇恨……?!?
這下輪到駱養(yǎng)性有些傻眼,這許義安也不正面回答他的問題,也滔滔不絕地訴說破奴侯的功績。眼見許義安越說越離題,駱養(yǎng)性有些急眼,他拿出了僅有的籌碼,在許義安喝茶時打斷了他繼續(xù)說下去的話頭。
“許都統(tǒng),這次彈劾閹黨的首功之臣當屬御史毛羽健,當然了,兵部車架清歷司主事朱正山也功不可沒。皇上準備讓毛羽健出任右僉都御使,朱正山可去車架清歷司任郎中,皇上有旨:疾風知勁草,國危見忠良,這二人勇斗奸黨可堪大用!”駱養(yǎng)性在提到皇帝的旨意時,對著京城皇宮方向一拱手,以示對皇帝的尊敬。
看著這么長時間的廢話,才讓駱養(yǎng)性憋出這點屁來,許義安對張大帥來信的預測深感震驚。前日,張大帥傳來急信,讓許義安趕緊把所有存在京師的物資趕緊轉運到殺狼溝。說是崇禎皇帝性情薄涼寡恩,做事率性不顧后果,一旦皇帝聽信袁崇煥的大話,極有可能對破奴軍進行封鎖。雖然許義安看到張大帥對皇帝的預測有些不敢相信,可今天他見到了駱養(yǎng)性,就感到張大帥對皇帝的預測果然是明見**。
御史臺其他御史不是高就,就是外放補閹黨留下的空缺,外放官員最次也是知府一類的實缺。御史毛羽健第一個跳出來彈劾魏忠賢,就給了這個不大不小的郎中,皇帝的寡恩性格暴露無遺。好在朝堂上各派官員,正在為閹黨留下的官員空位大打出手,崇禎皇帝還沒有再次召見袁崇煥,許義安必須得趕緊想辦法轉移崇禎皇帝的視線。
“唉,我等化外之臣聆聽教誨,駱大人胸懷寬廣讓人敬佩。我破奴侯曾,大明朝廷人才濟濟,重大朝政不是我們外臣所能參合地。做為大明外藩,就有一點好處,那就是背靠大樹好乘涼。忠君愛國要講!但也得吃飽了肚子才行。要是一天到晚光聽那些大義凜然之詞,萬一餓出個好歹來大明朝廷也會送些湯水喝,要是連涼水都喝不上,還不如去搶劫女真韃靼?!?
許義安話中有話,基本上就對駱養(yǎng)性的提議不感興趣。許義安通過錦衣衛(wèi)內線,不但知曉了駱養(yǎng)性是皇帝派來探查底細,還知道崇禎皇帝對閹黨贓款去處極為上心。因此,許義安指出,大明破奴侯為皇帝奪取大權出力不少,崇禎皇帝不拿出像樣地獎賞來就該用其他方式來補償。駱養(yǎng)性一聽許義安這話,心里也是一緊,他就知道今天皇帝交代的差事不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