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決死”戰(zhàn)車一過飛橋,戰(zhàn)車里駕馭手馬上點燃了火藥引線,撒丫子就往身后二十丈外半月護墻跑去。此時護墻后擠滿了攻城重甲步兵鬼刀隊,負責掩護鬼刀隊的火銃兵們,在軍官的指令下,丟下手中火銃就去接應駕馭手。他們四人一小隊,抬著身著三層重甲的駕馭手快速奔向護墻后。五輛“決死”中只有三輛順利通過飛橋,有兩輛戰(zhàn)車不知道什么原因停在飛橋上不能動彈。
好在破奴軍將士們都明白,三輛“決死”也足以炸毀西平堡北側城墻。帶隊軍官還是派人拖出戰(zhàn)車里駕馭手,這主要還是張大帥發(fā)明的“決死”戰(zhàn)車威力過大,這些戰(zhàn)車要是被爆炸的“決死”戰(zhàn)車引爆,里面的駕馭手絕無生還的可能。大約過了二炷香的時辰,三聲巨大的爆炸在強勁的西北風中闖出一陣逆風,爆炸產(chǎn)生的沖擊波掀翻了還在飛橋上的兩輛“決死”戰(zhàn)車。
躲避在半月護墻后的破奴軍,不等硝煙散去一聲吶喊沖向西平堡北城墻三處缺口。待二千重甲步兵鬼刀隊把破奴軍戰(zhàn)旗插上西平堡城墻時,觀戰(zhàn)的破奴軍主帥愜意地站起身形,對一拱手孫承宗道:“孫尚書,您老準備簽收接手西平堡的文書吧。打了幾個月的仗,本侯也該好好地歇歇了!”
孫承宗這時也起身,鄭重地對張平安一稽首道:“老夫代大明恭賀破奴侯,數(shù)月苦戰(zhàn)下來,破奴侯的功勛足以彪炳千古!……?!?
孫承宗恭維的話音未落,張平安就猜到老狐貍有求于他。這個老狐貍說話暗藏玄機,孫承宗不提接收西平堡一事,就表明這里的事情沒完。看來得與孫承宗私下進行交易了,既然要交易,就不能在陽光下被人抓住把柄。孫承宗嘮嘮叨叨說著場面上的大話,似乎與當前戰(zhàn)事沒啥關系。
“孫大人年歲大了,這里風太大不如到我?guī)泿とト∪∨??郭公公一路辛苦,本侯準備了些土特產(chǎn),郭公公下去查驗一下!”
郭汝南是怕了張平安,更何況張平安給的土特產(chǎn)永遠都是那么地實惠。郭汝南剛剛拱手告辭,即被張平安再次叫?。骸肮?,魏忠賢要討本侯開心,送我的畫卷《富春山居圖》給本侯送來!你咋這么不讓人省心呢?連皇上御賜給我的書畫古玩,你捂在哪兒等著長霉呀!這么大個人了還沒眼力勁,怪不得大內(nèi)尚膳監(jiān)太監(jiān)出缺,這個破職位魏忠賢都舍不得給你。在大內(nèi)混得這么慘,只能說明你就是個二百五!”
郭汝南聽罷,他的臉色從羞辱地通紅到驚嚇得慘白,僅僅用了一息功夫。魏忠賢給破奴侯書畫,那是為天啟皇帝的賞賜陪綠葉。畢竟破奴侯張平安這次軍功大得嚇人,天啟皇帝為此高興得幾天幾夜地不睡覺,又是哭又是笑就等著破奴侯送來努爾哈赤人頭去太廟獻捷告慰先祖。為此,天啟皇帝專門賞賜了破奴侯,宋朝米芾和宋徽宗十余副書畫精品。
破奴侯最喜歡的大內(nèi)瓷器專門精選了上百套,大內(nèi)存放的宣德爐更是全部賞賜給了破奴侯張平安。郭汝南本想著借此多撈點賞錢,沒成想破奴侯說出了大內(nèi)一個沒多說人知道的隱秘。本來尚膳監(jiān)太監(jiān)出缺,天啟皇帝本來準備給郭汝南,哪知最后魏忠賢給了周應秋(魏忠賢侄兒)的熟人尚衣監(jiān)少監(jiān)姚成華。大內(nèi)內(nèi)侍知道這事的人不超過六個,破奴侯張口就說出來,這就等于告誡郭汝南,別跟我玩心眼,要玩你會死得更慘。
打發(fā)走郭汝南,老小兩在親衛(wèi)的護送下走回帥帳。待孩兒兵奉茶離開后,張平安端起茶碗淺淺地抿了一口道:“老爺子說吧,想讓我干嘛?”
“你小子如今是翅膀硬了,說話都這么直接!老夫想讓你幫個忙,帶大軍拿下西寧堡!”
“不幫!憑啥呀,你又不是沒看到袁崇煥那奸臣樣。老子看著他就向拿鞋底抽他的臉!在陜西剿賊時我就跟您說過,袁崇煥這人就是個小人,您老還一直護著他,怎么樣,他恬不知恥地抱魏忠賢大腿還給魏閹修生祠。一個飽讀詩書的進士,為人如此下作,他讀的圣賢書被狗吃了?”
面對小狐貍沒完沒了地對袁崇煥人生攻擊,孫承宗再也忍耐不住,他把茶碗重重地往茶幾上一丟道:“張平安!你有完沒完?屁大的事你嘮嘮叨叨還沒個頭了,老夫不要臉面求你,你想干就干,不干就給個痛快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