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安哲干了,喬梁也干了,吳惠文喝了一小口。
然后吳惠文和喬梁吃菜,安哲卻沒動筷子,繼續(xù)抽煙。
看安哲不吃菜,吳惠文皺皺眉頭:“我說,老安同志,你怎么回事?我和你一起吃飯,可不是看你拉臉子的。”
安哲接著拿起筷子吃了幾口,然后重重呼了口氣,看著吳惠文:“今天我同時給兩位大佬檢討的?!?
喬梁一聽明白了,廖谷鋒辦公室里只有關(guān)新民。
吳惠文點點頭:“嗯,繼續(xù)說?!?
“檢討完,他們又分別問了我一些問題?!卑舱艿?。
“什么問題?”
“關(guān)于陽山事件的問題?!?
“陽山事件,你們處理完不是有書面情況匯報?”
“是的,他們都看過了。”
“那怎么還問你?”
“你怎么這么好奇?”安哲翻翻眼皮。
吳惠文笑起來:“你要不是這表情,我就不好奇了。”
安哲深深抽了一口煙,若有所思道:“老大問的倒還正常,只是老二……”
安哲沒有說下去,眉頭卻深深皺起來。
喬梁心里咯噔一下,聽安哲這話,似乎關(guān)新民問了一些讓安哲不好回答的問題,或者安哲被關(guān)新民的問題噎住了,或者當(dāng)著廖谷鋒的面,關(guān)新民說的什么話讓安哲下不來臺。
喬梁不由琢磨,難道是駱飛在今天之前,就陽山事件的情況給關(guān)新民提前說了些什么,讓關(guān)新民對安哲今天的檢討或者回答產(chǎn)生了疑問不滿?
如此一想,喬梁不由不安,不由覺得這事有些嚴重,以關(guān)新民的身份,他不論對安哲有疑問還是不滿,顯然都不是好事。
而安哲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不然心情不會如此糟糕。
從安哲這話里,吳惠文似乎意識到了什么,沉默片刻,又帶著安慰的口氣道:“老安,這事既然已經(jīng)過去了,就不要多想了,最起碼,這一關(guān)算是過去了?!?
安哲苦笑一下:“雖然過去了,但似乎過得卻不利索?!?
聽安哲這么說,喬梁驗證了自己剛才的猜測,不由心里一緊。
安哲接著又道:“這年頭,想安安心心做點事,真特么不容易,做下屬難啊……”
安哲的口氣聽起來很郁悶,又帶著發(fā)泄的意味。
聽安哲嘴里說出“特么”,喬梁覺得新鮮,這是第一次聽安哲這么說。
吳惠文深有同感,點點頭:“做下屬確實不容易,雖然我們在各自的市里是老大,但在黃原,卻又的的確確是下屬,既要管好下面,協(xié)調(diào)好內(nèi)部,還要對上負責(zé),還要揣摩透上面的意思……”
喬梁在旁聽了不由感慨,這二位如此大的官都覺得做下屬難,那自己這小小的科級豈不是更難?
這時安哲的手機響了,他摸出手機看了下來電,接著就下意識坐直身體,隨即接聽,帶著尊敬的口氣:“廖書記……”
一聽廖谷鋒來了電話,吳惠文和喬梁都不做聲了,都看著安哲接電話。
不知廖谷鋒在電話里說了些什么,安哲一直專注地聽著,邊下意識點頭嗯著。
半天安哲道:“廖書記,你能這么說,我很感動,感謝理解,感謝支持,十分感謝……”
聽安哲這么說,吳惠文輕輕呼了口氣,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似乎有些放松。
看吳惠文這樣,雖然不知道廖谷鋒和安哲說了些什么,不知安哲說這話是什么意思,但喬梁也還是松了口氣。
接著安哲掛了電話,眉頭微微舒展開,端起酒杯:“來,繼續(xù)喝?!?
喝完這杯酒,安哲看著吳惠文:“雖然做下屬不容易,但有時上司也有他的難處,我們做下屬的也應(yīng)該多理解才是?!?
吳惠文抿嘴笑道:“反正怎么說都是你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