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父親總是一副精神飽滿、神采亦亦的樣子,如此狼狽狼狽的樣子還是頭一回。
過往的一切急速地閃過腦海,父親對她和母親的冷漠,逼迫母親簽字離婚時的無情,還有每到節(jié)假日就跑到外面跟方若蘭夏子晴一家三口團聚。
母親車禍后,他甚至在不出一個月的時間里就把方若蘭和夏了晴接回夏家別墅,為了讓公司度過難關(guān),一家三口合起伙來利用她母親的醫(yī)藥費,逼迫她成為別個男人的代理孕母,搶她男朋友……。
一樁樁一件件,全是不好的回憶。
這讓她怎么可能不恨他,怎么可能下得去手給盛慕琛撥打求助電話?
主治醫(yī)生告訴她,夏世宏的病情很不樂觀,而恩心醫(yī)院心腦血管最厲害的那位專家廖醫(yī)生正在休假。如果廖醫(yī)生在的話,夏世宏還是很有希望活下來的。
正如方若蘭想的一樣,只要盛慕琛開口,廖主任別說是在休假了,即便是在國外旅游也必定能趕回來。
夏汐然最終還是撥通了盛慕琛的電話。
楊佳佳氣呼呼道:“呵,我要是你,別說幫忙找專家了,我會直接打電話給盛慕琛讓他給你那位奇葩父親下個死亡通知書。”
夏汐然微微一笑:“與其讓他一死了之,不如讓他半身不遂地活著,豈不是更痛苦?”
楊佳佳一怔:“你打的是這種主意啊?”
“剛剛主治醫(yī)生的意思是,如果廖醫(yī)生在的話他還有希望活著,聽見了么?只是活著而已,不是完全好起來?!毕南坏溃骸澳X梗中風(fēng)的人,特別是像他那么嚴(yán)重的,多半都是偏癱一輩子了。而夏世宏這個人又天生好強愛面子,怎么可能接受得了自己變成殘廢?”
“說的也是?!睏罴鸭腰c了點頭,隨即又問:“對了,剛剛盛慕琛怎么說的?答應(yīng)了么?”
“他好像很忙,只說會讓吳助理聯(lián)系院長看看,具本能不能幫上還不清楚?!?
夏汐然想起剛剛給盛慕琛打電話的情景,她吱唔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將難以啟齒的請求說完,盛慕琛便直接扔給她一句:我會讓吳助理跟院長聯(lián)系的。
緊接著便將電話掛斷。
當(dāng)時她還心想著這男人也太沒禮貌了吧?
算了,反正電話她已經(jīng)打了,能不能成就聽到由命吧。
*
令她沒想到的是,廖主任當(dāng)晚便回到了醫(yī)院,并且接手成為了夏世宏的主治醫(yī)生。
方若蘭從廖主任的辦公室出來,忍不住道:“沒想到夏汐然跟盛慕琛真的關(guān)系不淺,這么快就把事情落實下來的?!?
夏子晴咬了咬牙,心里自然也是又嫉又恨。
她的電話響了,看到號碼立馬心頭一虛,也顧不上嫉恨了,走到一側(cè)接通電話道:“抱歉啊安迪小姐,我沒想到她會三兩下就扭轉(zhuǎn)了局勢,還在粉絲面前賣了個慘博好感。”
“沒用的東西!”安迪氣得咬牙切齒。
感覺到她要掛電話,夏子晴忙道:“安迪小姐,請問您答應(yīng)給我的頭條……?!?
“事情辦成這樣,你還好意思跟我要頭條?”
“我……?!?
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盲音,夏子晴氣得一腳踹在旁邊的廊椅上。
“不就是一個頭條么?你別那么生氣嘛。”剛剛夏子晴跟安迪說的那些話,方若蘭都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