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丁曉云有些心神不定,喬梁大概猜到她在想什么,道:“丁書記,昨晚我和尚縣.長的事,你給上面匯報了嗎?”
丁曉云搖搖頭:“暫時還沒有?!?
“為什么不匯報?”
“因為我心里感到矛盾,在猶豫。”
喬梁笑了下:“我大概能猜到你為什么矛盾,在猶豫什么?!?
丁曉云也笑了下:“你很聰明?!?
喬梁接著道:“丁書記,第一,我想說謝謝你;第二,我認為此事你不宜再拖,不然你會很被動。”
丁曉云沉思不語。
喬梁又道:“丁書記,雖然我比你年輕,經(jīng)歷閱歷比你淺薄,但我在體制內(nèi)也是經(jīng)歷過幾次死去活來的沉浮的,正因為這幾次沉浮,我現(xiàn)在對個人得失并不是很看重。”
“那你現(xiàn)在最看重的是什么?”
“我最看重的是正義正氣和正道,最看重的是自己能否始終不忘初心堅定信仰恪守做人的基本底線?!?
說這話的時候,喬梁表情很嚴肅,臉上帶著桀驁的自尊和不屈的堅定。
聽了喬梁這話,丁曉云心里微微一震,不由對他有些刮目相看。
本來丁曉云還在為要不要往上匯報此事猶豫的,但此時,因為喬梁的這種表現(xiàn),她突然受到了某種鼓舞,堅定了某種信心,稍一思忖,做出了某種決定。
丁曉云看看時間,接著站起來:“喬縣.長,到中午下班時間了,我們現(xiàn)在去吃飯,下午上班后你去我辦公室?!?
喬梁雖然猜不透丁曉云要干什么,但還是點點頭。
喬梁跟著丁曉云去了食堂,這會來吃飯的人不少,包括不少縣領導和部.委辦局的負責人。
每當有縣領導和部.委辦局負責人跟丁曉云打招呼,丁曉云都給他們介紹喬梁,他們也都禮貌而客氣地和喬梁握手招呼。
雖然他們很禮貌很客氣,但喬梁明顯從他們的態(tài)度中感覺出,他們是和自己保持著一定距離的。
喬梁由此判定,他們很可能已經(jīng)知道自己昨晚打尚可的事情了。
下午上班后,喬梁去了丁曉云辦公室。
丁曉云的辦公室和尚可的在同一層樓,以樓梯為界,一邊是委辦,一邊是府辦。
看喬梁來了,丁曉云沖他點點頭,示意他在沙發(fā)上坐下,然后摸起電話開始撥號,片刻道:“尚縣.長,我是丁曉云,喬縣.長現(xiàn)在在我辦公室,我想請你過來,我們談談昨晚你和喬縣.長的事情,大家好好交流溝通一下。”
“對不起,丁書記,我現(xiàn)在正忙著處理一個重要的事情,沒空?!鄙锌筛纱嗟馈?
“那你什么時候能處理完?什么時候有空?”丁曉云耐心道。
“不知道?!鄙锌烧f完就掛了電話。
丁曉云的神情有些難堪,中午和喬梁交談后,她本來的打算是,既然此事有兩個版本,既然何青青因為畏懼什么都不敢說,既然自己不能公開站在喬梁這一邊,又想盡量給喬梁創(chuàng)造一個和諧的工作環(huán)境,就想把喬梁和尚可叫到一起,做個和事佬,把此事大事化小,即使不能和解,也要在內(nèi)部壓住,沒想到尚可根本就不給自己這個面子,
丁曉云心里很氣憤,卻又無奈。
雖然喬梁沒聽到尚可是怎么說的,但看丁曉云的神情,卻也猜了個大概,不由心里感激她,同時又理解她的處境,道:“丁書記,這事你不要多操心了,解鈴還須系鈴人,回頭我親自找尚縣.長,和他開誠布公交談交流?!?
雖然喬梁如此說,但他并不打算這么做,如果想看地更快,在弟一二九一蔁中有一個重要的提醒,既然自己上午見到尚可的時候,兩人都沒提這事,都像兩人之間什么都沒發(fā)生似的,那也沒有必要再這么做了,他現(xiàn)在這么說,只是想安撫一下丁曉云。
丁曉云看著喬梁遲疑了一下,接著點點頭:“那……這樣也好?!?
接著喬梁笑了下:“丁書記,你放心,我會和尚縣.長處好關系的。”
雖然這么說,但喬梁心里根本沒底,他這話還是為了安慰丁曉云。
丁曉云勉強笑了下,沒說話。
“丁書記你先忙,我走了?!眴塘赫酒鹕?。
丁曉云點點頭,看著喬梁離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喬梁大步往外走著,心里有些沉甸甸,心緒有些紛亂。
走出辦公樓,喬梁抬頭看著外面湛藍的天空和明媚的陽光,深深呼了口氣。
此時喬梁不知,在這湛藍的天空和明媚的陽光里,一團烏黑的濃云正在向他的頭頂無聲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