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房間,彭白全就跟趙青正致歉,“趙書記,實在是抱歉,喬書記把我找過去了一趟,所以耽擱了不少時間,來晚了?!?
趙青正道,“沒事,我還以為你要半夜才會到呢。”
彭白全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陪著笑臉小心翼翼道,“我怎么敢讓趙書記您等那么久。”
趙青正沒心情跟彭白全廢話,徑直又問道,“小彭,田旭真的沒有被你們抓回去?”
彭白全無奈道,“趙書記,這肯定是不可能的,要是田旭已經又被我們抓回來,那我們現(xiàn)在何必大張旗鼓搞出這么大的動靜去進行布控和追捕?!?
趙青正盯著彭白全,面無表情道,“就怕你是在演戲給我們看呢?!?
彭白全聞聽嚇了一跳,立刻道,“趙書記,我絕不敢對您有任何欺瞞?!?
趙青正皺起眉頭道,“那還真是神奇了,一個大活人就這么離奇地失蹤了?”
彭白全聽到這話,抬頭看了趙青正一眼,見趙青正仍舊盯著他,那雙深邃的眼睛仿佛要穿透人心,彭白全不禁心中一凜,他知道趙青正恐怕還是對他有所懷疑,不相信他剛剛說的話,但這反過來又讓他確認了一點,田旭確實是不見了,這說明錢正跟他說的話同樣沒有半點虛假。
正如同趙青正現(xiàn)在懷疑彭白全一般,彭白全晚上接到錢正的電話,對方詢問他田旭的下落時,他何嘗也不是在懷疑錢正跟他演戲,要不是后來覺得錢正確實沒必要再多此一舉,他其實還真不太信任錢正的話,眼下趙青正的反應讓彭白全心里的最后一丁點懷疑也消失了。
但另一個問題隨之而來:田旭既然沒逃走,那人又在哪?
這讓彭白全很是納悶。
錢正這時插話道,“人是不可能就這么憑空消失的,我有個初步判斷,田旭現(xiàn)在人還在達關?!?
趙青正看向錢正,“錢正,有什么證據(jù)嗎?”
錢正搖頭道,“沒有,只是我個人的一種直覺?!?
錢正說著,看著彭白全道,“洪燁是今天最后跟田旭接觸的人,要是能跟洪燁當面聊一聊,有些事情就能更清晰地去判斷了?!?
彭白全瞥了錢正一眼,“錢書記是想親自去見洪燁一面?他現(xiàn)在可是被重點盯著,錢書記要想單獨跟他談話,怕是有點難。”
錢正沒說話,這一點他自然想得到,尤其是喬梁那邊,現(xiàn)在肯定是會要求重點調查洪燁,再加上他的身份太過于敏感,一旦他出現(xiàn)在達關縣局,并且要求跟洪燁見面,喬梁立馬就會知道,這也是他今天到現(xiàn)在一直沒主動提出要跟洪燁見面的緣故,甚至也沒動身前往達關,不過他現(xiàn)在提出這個,自然是想讓彭白全去干這個事。
彭白全隱約猜到了錢正的想法,心里有些窩火,尼瑪,錢正自己不肯冒任何一點風險,卻老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真特么可惡。
彭白全當即就提前堵死了錢正的話頭,“錢書記,現(xiàn)在連我都不方便跟洪燁單獨見面,晚上我讓人把洪燁帶回局里接受內部調查,和他碰了個面,為了避嫌,我都得讓其他人在場?!?
錢正是何等聰明之人,立刻從彭白全的話里猜到了他的心思,心里暗罵彭白全是滑頭,嘴上淡淡道,“白全,其實你大可不必這樣,你越是想撇清,別人越是會懷疑你,以你跟洪燁的關系,不管你怎么做,都難免會有人猜疑的。”
錢正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彭白全心里的火氣就蹭蹭往上漲,暗暗譏諷道,“錢書記也是好本事,不知道啥時候就把我以前最親近的老部下給收了,現(xiàn)在搞得我心里都發(fā)怵,不知道我自個住的地方是不是也被錢書記監(jiān)控了?!?
錢正笑呵呵道,“白全,你多慮了,我們之間是坦誠相待的,而且我也是把你當成朋友一樣,至于洪燁,我覺得你該理解才對,但凡是人,誰不想進步呢?洪燁想往高處走,這是人之常情嘛,咱們在體制里摸爬滾打,那些不想進步的才是不正常的,你說是不?”
彭白全冷著臉,他不想跟錢正直接抬杠,畢竟錢正級別比他高,又是他的頂頭上司,和錢正抬杠對他是一點好處都沒有。但因為洪燁這事,他心里的火氣多少有些壓不住,此時也才會說出這么情緒化的話來。但此時說出這話,彭白全并不后悔,他必須要讓錢正知道自己心里對他的不滿。
趙青正看著錢正和彭白全,發(fā)覺兩人說話都有點火藥味,這讓他本來就很煩躁的心情愈發(fā)焦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