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屈,無比的憋屈。這是彭白全此刻唯一的想法,但不管他這會有多憤怒,都只能硬生生咽下這口氣,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段嘉宏是洪百川的秘書,狗仗人勢,哪怕對方在他面前再囂張,他也得生生受著。
“天狂有雨人狂有禍,年輕人,早晚有你的苦頭吃。”彭白全注視著段嘉宏的背影,心里默默地說著。
生氣歸生氣,彭白全很快就冷靜下來,隨即驚出一身冷汗,段嘉宏為什么會對他的事這么清楚?難道他的身邊有奸細,而且還是他比較親近的人?
仔細回想了一下,彭白全自嘲地笑了起來,人與人之間哪有什么信任可,但凡有機會,他就是別人踩著往上爬的墊腳石。
且不說彭白全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另一頭,段嘉宏從彭白全宿舍離開后,思慮片刻,拿起手機給父親段玨打了過去。
電話接通,段嘉宏徑直道,“爸,我覺得咱們必須將喬梁搞下來,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則他早晚查到我頭上來?!?
段玨沒好氣道,“你這大晚上的不休息,發(fā)啥神經(jīng)呢?”
段嘉宏道,“爸,我現(xiàn)在在化山縣,剛剛和彭白全碰完面,那姓彭的之前調(diào)查李教授,確實是查到了點東西。”
段玨皺眉道,“彭白全已經(jīng)被調(diào)到化山縣去了,掀不起什么風浪,不足為慮?!?
段玨說完,神色不悅地呵斥道,“誰讓你直接去找彭白全的?我跟你說過多少次,這件事你不要直接出面,你把我的話聽進去了嗎?”
段嘉宏跟父親抬杠道,“爸,我找都找過了,你現(xiàn)在說這個有啥用?”
段玨一口血差點沒噴出來,特么的,他現(xiàn)在還真就管不了這個兔崽子了。
段嘉宏沒理會父親的情緒,繼續(xù)道,“爸,這事的根子在喬梁身上,不把喬梁搞下來,我一天安穩(wěn)覺都睡不了?!?
段玨不以為然道,“你擔心太多了,好好給洪書記當秘書,啥事也不會有,別成天自個胡思亂想,曹欽明女兒的事,我自會處理?!?
段嘉宏急眼道,“爸,你口口聲聲說會處理,可你現(xiàn)在處理啥了?老話說的好,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不把喬梁搞下來,就沒辦法安生?!?
段玨惱道,“要不是我一直為你擦屁股,你現(xiàn)在還能在那跟我大呼小叫?”
段嘉宏也火了,“那你不用管我,我也沒要求你幫我擦屁股?!?
“……”段玨頓時無語。
段嘉宏自顧自道,“行,你不用管了,這事我用我自己的方式處理?!?
段玨嚇了一跳,生怕兒子亂來,道,“你給我老實安分點,這事我來處理?!?
段嘉宏問道,“爸,那你打算怎么處理?”
段玨頭疼地捏了捏眉心,“我想想辦法,看能不能將喬梁給弄走?!?
段嘉宏聽到這話,臉上總算是有了笑容,其實他的辦法是從李教授身上入手,但既然父親被他說服了,要想辦法將喬梁弄走,那無疑是再好不過。
父子倆通完電話,段玨拿著手機在臥室里走來走去,他都快休息了,兒子這通電話卻是攪得他心神不寧,睡意全無。
對于曹欽明及其女兒的案子,段玨有自己的想法及應對的辦法,但兒子如此沉不住氣,反過來卻是影響了他的思緒,他擔心兒子真的亂來,與其讓兒子不受控制地亂來一通,倒不如他出面去處理。
不過兒子的想法也不能說不對,只要喬梁一日還在達關縣書記的位置上,對方可能就會一直咬著曹欽明父女的案子不放,這確實是個大麻煩。
“看來得跟郭興安親自談一談了?!倍潍k皺著眉頭,看了看時間,這會已經(jīng)挺晚了,現(xiàn)在趕去市里找郭興安也不合適,明天再去不遲。
一夜無話。
次日,喬梁帶著縣里一行人來到鴻展集團總部參觀考察,劉瑩在公司接待了喬梁一行。
鴻展集團在整個西北省都算得上有名的民營大企業(yè),集團的產(chǎn)業(yè)更是跨越農(nóng)業(yè)、旅游業(yè)、地產(chǎn)、金融、礦產(chǎn)等幾大行業(yè),是西北省的龍頭企業(yè)之一。
但從去年開始,劉瑩已經(jīng)逐漸淡出了公司的日常管理,公司目前主要由職業(yè)經(jīng)理人打理,劉瑩只要保持對公司的絕對控股,其余的根本不需要她多操心。
青燈古佛常伴,這或許可以用來形容劉瑩目前的狀態(tài)。
時隔一年再次看到劉瑩,喬梁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原本長發(fā)飄飄的劉瑩,現(xiàn)在變成了齊肩的短發(fā),一身打扮更是十分素雅,手腕上還盤著一條佛珠手串,身上那股出塵的氣質更是讓喬梁一時有些恍惚,要不是因為身邊還有縣里的其他人在,喬梁都險些失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