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仔細觀察的話卻是能發(fā)現(xiàn),一輛灰色的看起來十分普通的面包車,頂替了黑色小轎車,繼續(xù)跟蹤著喬梁的車子。
從喬梁的車子離開市大院后,一直到喬梁的車子現(xiàn)在下了高速回喬家峪,中途至少換了三輛不同的車子在跟蹤喬梁的車子,而這三輛車子明顯都是一伙的,每次都是無縫銜接,頂替對方跟蹤喬梁的車子。
喬梁和車里的呂倩渾然未覺,按說呂倩的警覺性不會那么低,但她今天光顧著和喬梁講話,而且她也沒想到大過年的會有人跟蹤他們,所以呂倩也沒注意到車后一直有尾巴,再加上對方頻繁換不同的車子跟蹤,呂倩也很難察覺。
市里,陳鼎忠坐在辦公室里一個勁地吸著煙,公司早就放假,這會偌大的公司只有陳鼎忠一人呆著。
陳鼎忠的辦公桌上擺放著三只手機,剛剛接了好幾個電話的他,此刻不知道在想什么,臉上露出了猶豫不決的神色。
看了下時間,陳鼎忠猶豫了一下,拿出手機給管志濤打了過去。
“管縣長,昌局長那邊怎么樣了?”電話接通,陳鼎忠直接問道。
“情況不太好,早上徐市長親自給紀律部門施壓了,但是紀律部門的鄭書記跟徐市長打馬虎眼,不想放人,眼下徐市長也不想為了這事大動干戈,而區(qū)紀律部門那邊也沒辦法從市紀律部門手里把人要過來,這事往下可能有些不妙?!惫苤緷龂@了口氣。
“管縣長,昌局長是個挺聰明的人,我相信他在里邊應該也不會亂說吧?!标惗χ野参康?。
“唉,短時間他是不會亂說,但如果他發(fā)現(xiàn)咱們沒辦法撈他出來,那情況就不一樣了?!惫苤緷裏o奈道,“人心難測,但唯有一樣是共通的,那就是人都是自私的,每個人都只會替自己著想?!?
陳鼎忠聽到管志濤這么說,眼珠子動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管志濤這會看不到陳鼎忠的表情,也不知道陳鼎忠是不是有啥不對勁,看了下時間,管志濤道,“老陳,我馬上到家了,待會你來我家里喝一杯?!?
管志濤說著,有些消沉道,“說不定這是過的最后一個春節(jié)了?!?
“管縣長,瞧您這說的什么話,我覺得您想得太多了?!标惗χ倚Φ?,心里頭卻是被管志濤這話嚇了一跳。
但也恰恰是因為管志濤這話,讓陳鼎忠下了某個決心。
同管志濤寒暄了幾句,陳鼎忠很快就掛了電話,陳鼎忠很清楚,如果要施行他的計劃,現(xiàn)在必須得抓緊了,否則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錯過最好的時機,可能就沒機會了。
心里如此想著,陳鼎忠拿出桌上另一只手機打著電話,又不時留意著手機的時間,然后用另一只手機發(fā)了條短信,短信發(fā)送出去后,陳鼎忠當即又刪除。
此刻,喬梁的老家喬家峪。
前幾日剛從市區(qū)回到喬家峪里的喬力,這會正同家人坐在一起準備吃年夜飯,本應該是喜慶的過年氣氛,但喬力家里卻是有些壓抑,尤其是喬力,臉色看起來比前幾天更差了,從他臉上不時閃過的痛苦神色亦能看出喬力一直在忍受著病痛的折磨。
肝癌晚期,連醫(yī)院都說醫(yī)療下去沒意義了,這才會讓喬力辦理出院回家,所以喬力的家人也都清楚,喬力已經(jīng)時日無多,現(xiàn)在是能過一天是一天,幾天前,喬力從市里搬回喬家峪,就已經(jīng)是在等待著辦后事了。
看著桌上的年夜飯,有些發(fā)呆的喬力突然道,“我出去買幾瓶酒回來,爸,你把你的車鑰匙給我?!?
聽到喬力的話,一家人都是一怔,尤其是喬力的妻子連忙道,“阿力,你這病不能喝酒啊?!?
“我這病都治不了了,喝不喝酒還有啥影響?”喬力臉上擠出一絲笑容,“今晚除夕,趁著一家子高興,大家都喝一點?!?
聽到喬力的話,一家子人都沒說話,因為喬力是肝癌,本身就不能喝酒,所里家里的年夜飯也沒準備酒,而喬力的爸爸,平常是開貨車維生的,每天早起摸黑,基本上也都不喝酒,怕耽誤事。
最終還是喬力的爸爸開口道,“那我去買吧,你坐著,咱們村里的小賣部就有酒,不用開車?!?
“爸,這次還是我去買吧,這兩年因為生病,也沒好好跟您喝過一次酒,兒子這輩子怕是沒機會孝敬您了,今晚必須我得去買。”喬力道。
“小力……”喬力父親眼眶有些發(fā)紅。
“爸,就這樣吧,我去買,你看我今天狀態(tài)不是還挺好的嘛?!眴塘ππ?,他沒跟家里說的是,他剛剛從屋里出來,吃了好幾粒止痛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