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臨近市區(qū),尚可拿出手機撥打了剛剛的那個號碼,電話接通,尚可立刻問道:“我快到市區(qū)了,在哪跟你匯合?”
“我在西州大酒店門口等你,穿著灰色外套,戴黑色鴨舌帽的就是我?!彪娫捘穷^的人說道。
“好?!鄙锌牲c點頭,忍不住又問,“晚上咱們要在西州過夜嗎?”
“不,晚上我們直接離開,這邊會有人接應我們,等你到了,咱們等對方聯(lián)系,隨后就走?!睂Ψ秸f道。
“這么趕?”尚可驚訝道。
“我的任務就是盡快把你送出去,越快越好?!睂Ψ降馈?
“哦?!鄙锌上乱庾R回答著,不知道舅舅安排的這個是什么人,但想來是舅舅信任的人。
涼北。
雨勢漸小,但依然沒有停歇的跡象。
喬梁負責的區(qū)域處于安全地帶,但看著雨一直下個不停,城中好幾個地方傳來洪澇災情,喬梁暗暗著急,這樣下去,怕是半個縣城都要被淹了。
確保自己負責的區(qū)域沒有問題后,喬梁來到縣氣象局的調(diào)度指揮中心和丁曉云碰頭,一走進大廳,喬梁就朝丁曉云走去:“丁書記,這樣下去不行,洪水倒灌,雨勢不停,時間一長,整個縣城都得泡在水里,還會增加一些未知的險情,一些老舊房子是禁不住這樣浸泡的。”
“那不然能怎么辦?咱們總不能讓老天爺把雨給停了吧?”丁曉云露出一臉疲色,“我們現(xiàn)在除了轉(zhuǎn)移低洼地帶的危險群眾,并且嚴防死守,確保不出現(xiàn)人員傷亡外,并沒有太多的辦法,只能祈禱這雨能趕緊停?!?
“那這雨短時間能停嗎?”喬梁看向氣象局的負責人。
“看衛(wèi)星氣象云圖,接下來可能還會有一輪強降雨?!睔庀缶重撠熑苏f道。
“丁書記,你聽到了吧,就算這雨暫時停了,接下來可能還會有一輪強降雨,到時候形勢怕是更加危急?!眴塘嚎粗栽?,“咱們必須化被動為主動,提前化解目前的險情,為下一輪強降雨做準備?!?
“喬縣長,你有什么想法?”丁曉云同喬梁對視著。
“丁書記,我在想,咱們能不能在下游泄洪,減輕沿途河堤的壓力,讓大水退去?!眴塘禾岢鼋ㄗh。
“不行的,下游沿岸有不少民居,而且兩邊都是農(nóng)田,一旦泄洪,民居和農(nóng)田都會被沖毀?!倍栽茡u頭道,喬梁說的這個方法,她何嘗沒有想過,但腦子剛冒出這個想法,丁曉云立刻就否定了,因為她了解下游涼水湖的情況,知道一旦泄洪,整個下游的民居和農(nóng)田都得毀了。
“丁書記,可是任憑目前的情況持續(xù)下去,縣城同樣危急?!眴塘喊欀碱^,“一旦下一輪強降雨接踵而至,到時如何應對?而且現(xiàn)在沒人能準確預判下一輪強降雨會持續(xù)多久,我們要是不提前做最壞的打算,到時怎么辦?”
聽到喬梁的話,丁曉云一時陷入沉思中,她知道喬梁說的也沒錯,但泄洪一事,事關重大,如果事后證明沒有泄洪的必要,但她卻下令泄洪,那到時候恐怕會被人當成攻擊的把柄,說她輕率決策,沒有把老百姓的生命財產(chǎn)放在眼里,造成下游民眾無家可歸,財產(chǎn)遭受巨大損失,那她恐怕也免不了被問責,屆時也會給她的仕途前程蒙上陰影。
見丁曉云猶豫,喬梁嘆了口氣,他知道這么大的事,丁曉云也不敢輕易下決定,對方雖然是一把手,但說到底還是個女人,缺少足夠的魄力,而且面臨這樣的重大抉擇,任何人也都不免跟自己的仕途前程掛鉤,導致瞻前顧后,不敢輕下決定。
“尚縣長呢?怎么從傍晚到現(xiàn)在都沒見到他的人影?”喬梁突然問道,這個時候需要整個班子集體做決定,尚可在不在就很重要了,畢竟是尚可是縣府一把手。
提到尚可,丁曉云眼里閃過一絲怒色,冷冷道:“不知上哪去了?!?
“看來咱們尚縣長是大忙人啊,縣城正值洪澇災害的重要時刻,尚縣長卻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忙。”喬梁嘲諷道。
“不用管他?!倍栽破财沧?,心里一肚子火。
“丁書記,要不咱們召集下班子成員開會,討論一下是否需要在下游進行泄洪?!眴塘航ㄗh道。
“嗯,等當前這波雨情過去,咱們再開個會?!倍栽泣c了點頭,這個時候,集體決策的重要性就體現(xiàn)了出來。
兩人研究著當前的雨情,并不知道他們口中的尚可,此時已經(jīng)到了市區(qū),馬上就要離開西州,再也不回來。
約莫過了十幾分鐘,丁曉云的手機再次響起來,工作人員接起來后,連忙又將手機遞給丁曉云:“丁書記,又是蕭書記的電話。”
丁曉云聞急忙接過來,恭敬道:“蕭書記?!?
“曉云同志,你們涼北現(xiàn)在情況如何了?”蕭順和沉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