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心思想來細膩,害怕信箋送往途中出現(xiàn)意外,怕耽擱公主你的事情,所以用了這防火防水的紙墨。
鶴蘭因他,做事當真是個極為周全之人。”
淚痕濕了她半張臉,她語聲極致的酸澀起來:
“可是那是七年啊,七年我都感覺不到什么是愛意。大師,人心是會涼的。”
鳩摩濕緩緩垂首,語聲里偷著一股悲涼:
“一個從小在佛寺長大的孤兒,貧僧想,他的熱烈都在沉默的行為里吧。
貧僧對公主與鶴蘭因的感情之事不做過多評價。
貧僧只是想勸諫公主一句,若是公主不愿再續(xù)前緣,就放鶴而歸吧。
大周,北境,萬千子民,也很需要一位好官?!?
前些年鳩摩濕在北境見過一次鶴蘭因。
那時,他便告誡了鶴蘭因,說情能生執(zhí),執(zhí)能生邪。
求不得時,而成魔。
害人害己,不如放下。
拓跋朔蘭仰首向墨色的天際處看去,不見繁星漫天,只見漆黑一片。
與她此刻的心一般,漆黑,看不見任何東西。
她在外邊站了許久,看見拓跋野從王帳那邊都過來,朝著鶴蘭因帳子方向走去了。
紫蘇拿來披風給她披上:“公主,夜深了,您回帳子休息吧?!?
拓跋朔蘭攏了攏披風,問道:“鶴蘭因怎么樣了?”
紫蘇搖了搖頭,嘆氣道:
“發(fā)著高熱,方才已經(jīng)開始口吐白沫了。
辭歸太醫(yī)讓公主準備一副棺材,選好點的木料,這是人的最后一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