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珊月站在書案前整理著那被墨汁打臟的折子:“知道了,殿下?!?
裴昀的眸色有些晦暗,寧珊月總是一副自己能搞定所有的樣子,她似乎看起來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
裴昀沒再多,便起身離開了內(nèi)務府,回了東宮。
寧珊月看著裴昀默默離開的背影,眸眶里卻滿是愧疚的神色。
裴昀為寧珊月斥責了李覓,李覓可是禮部尚書的女兒,而寧珊月又與禮部有宮務來往,一時便有了矛盾。
手上的許多事情有些推動不下去,而宮中的謠似乎越傳越真。
寧珊月不由得擔心起秦府來,若是秦家跟她鬧起來,那這中秋宮宴舉行之前,自己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距離宮宴開啟已不足半月,東宮派人來傳,命寧珊月晚膳前入東宮商談宮宴最后事宜。
一入東宮,發(fā)現(xiàn)內(nèi)務府與禮部皆有官員坐于東宮后殿外的庭院里。
眾人圍坐,裴昀紅袍金冠坐在人中間,面前擺放了一圈桌子,桌上有酒有肉。
不似君臣,場面一度溫和。
裴昀見了她,隨意的抬了抬手臂:“你過來坐?!?
禮部尚書李大人見了她,面色不大好,冷嗤了一聲。
裴昀并未說什么,那日自己給她出頭,倒是將這水攪得更渾了。
他繼續(xù)說:“此次中秋宮宴舉行的地方,寧二姑娘突然改了主意,將從前宮中舉辦大型宴會的機制全給推翻。
寧二姑娘將宮宴第一站設(shè)在了鷺山溫泉行宮,列位臣工何以反對,都可以來說說看法。”
李大人自是頭一個出來反對:
“臣以為不行,出行溫泉行宮滿朝文武都得跟著走,勞心勞神,還耗費銀子,臣反對!”
裴昀看向?qū)幧涸拢骸澳銇碚f說?!?
寧珊月連忙將手肘邊的賬本拿了出來擺在眾人面前,一字一句的說著:
“李大人,勞心勞神這個問題,其實我有思考過。
匈奴皇室的人馬的確舟車勞頓前來大周,在路上很是疲累,
所以按照往年的規(guī)矩都是安排在帝京城中最好的驛館里休息,待到宮宴時,再派人通傳匈奴皇族們?nèi)雽m。
入宮的流程前些日子咱們也對過了,歌舞,雜技,蟹宴,桂花酒,只是這些東西都太過常規(guī)了。
因為今年不同往年,今年是大周與匈奴成為盟友正好十八年的日子,
象征著這段國與國的友誼正是年輕鼎盛,賦予了一個成年禮的意義在里頭,所以就不能常規(guī)辦。
我將地點設(shè)置在了鷺山溫泉行宮,的確是讓滿朝文武遷徙了一波,但這路程也不過兩日就到了。
到了鷺山溫泉行宮,千里之外抵達大周的貴客可以泡泡溫泉,游覽花林翠石。
那地方寬闊,可游覽的地方比皇宮比驛館要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