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的雨,下了七天七夜不曾停歇。宮檐上的雨水像透明的絲線一般,不曾斷停。
直至七日后,裴琰才蘇醒,他側(cè)眸看了看床的另一邊,另一個(gè)枕頭處,是空蕩蕩的。
他嘴唇蒼白著,扶著胸口坐了起來,黑眸黯淡無光。
裴國公一直守在他的床前,見他醒來,也算松了一口氣:“皇上,您醒了就好,該早朝了?!?
福康公公端著藥,惶惶不安的心揪著,語聲都帶有了些哭腔:“要不今日就算了吧,皇上這才蘇醒?!?
裴國公站起身,早已換好了朝服,面色肅然:
“這就是做皇帝的代價(jià),再是傷心難過,也要上朝,也要批改奏章,也要治理朝政,守好大周江山依舊是皇帝的第一要?jiǎng)?wù)。
皇上昏睡七日,外面有些臣子不知道猜忌成什么樣子了,趕緊起身吧?!?
這幾日內(nèi)閣大臣們,全是裴國公這個(gè)老頭子在安撫,他幾乎沒睡,也不敢睡。
裴琰拖著極為極為沉重的身體掀開錦被從床上起身,腳下一發(fā)軟,險(xiǎn)些跌倒在地:“好,上朝?!?
??倒B忙命人伺候皇帝更衣洗漱,裴琰坐在江云嬈從前的梳妝臺(tái)前,
看著自己頭發(fā)披散,眼下烏青,唇色蒼白像鬼一樣的模樣:
“江云嬈,朕恨你,棄朕兩次。若有下輩子,朕棄你二十次,然后再將你忘個(gè)干凈?!?
裴琰迅速的換好了帝王冠冕,黑底龍紋的冕服蕩起一陣陰沉又冷寂的風(fēng)來。
文武百官看著皇帝終于早朝,立刻停止了議論紛紛。
趙家趙明德開始裝病,魏家開始向著皇帝,處處在朝堂上敵對起趙家派系的臣子來。
“眾位愛卿,有事起奏,無事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