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公公將湯藥呈至龍床邊,咽了咽唾沫,不知如何去寬慰幾句,只好低聲說了一句:
“皇上,湯藥熱著,您喝幾口吧?!?
裴琰漆黑眉眼里空寂如也,將紅蓮佛玉重新掛在自己脖子上,伸手將藥碗端了過來一飲而下,毫無猶豫,無聲無息。
??倒种?,本來是有顆糖的,但沒有來得及說。
從前嫻婉儀會哄著皇帝喝苦澀的湯藥,再不濟她還會做中藥奶茶,是以皇帝早就被哄得習(xí)慣,喝藥是最麻煩的事情。
如今,這最苦澀濃稠的湯藥,他似乎不覺苦澀,每日三碗,風(fēng)輕云淡的喝著。
距離嫻婉儀離去,今日已經(jīng)是第七日了,皇帝絲毫沒有要籌辦喪儀的意思,福康此刻又不敢問。
小春子入殿來,有些擔(dān)憂的稟報道:
“皇上,鶴大人重傷流血不止,宮里一半太過都過去了,不知道能不能撐過來。”
裴琰抬眸:“讓朕的御醫(yī)也去,一定要將人給救回來?!?
他要等著鶴蘭因蘇醒,找他問個清楚,為什么瀑布之上是他與江云嬈出現(xiàn)在瀑布之上。
??倒鲋徵鹕恚骸盎噬?,您還撐得住嗎?”
裴琰深呼吸了好幾下:
“朕是大周天子,撐不住也得撐下去。江山朝堂,沒有一件事是能等著朕去傷心難過的?!?
話完,他去了正殿,對江云嬈之事,只字不提。
滿朝文武,自然也不提,深宮里的人,自然更不會再提。
福康公公揪著眉頭,面前的皇帝似乎也與從前不同了,人的確是會在一夜之間被痛心給摧熟的。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