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自己提供情況,不會說喬梁的好話。
但雖然不會說喬梁好話,也要說的很委婉。
想到這里,駱飛道:“喬梁這位同志呢,最早在江州日報社工作,后來調到宣傳部,再后來調到委辦擔任安哲同志的秘書,在擔任安哲秘書期間,我和他打交道比較多,對他有一定的熟悉和了解。
這位同志表面看起來很直爽,但頗有些心機,他最大的特點是做事精明,很會察觀色,善于揣摩領導心思。至于能力方面,他筆桿子不錯,給安哲同志寫過幾篇不錯的講話稿,深得安哲同志賞識。也正是因為他這特長,在安哲同志調離江州后,組織上把他安排到江州日報社擔任副總編……
還有,喬梁在跟著安哲同志擔任秘書期間,因為工作關系,接觸過一些省里的大領導,比如廖書記和關書記,因為他能說會道,善于迎合領導,頗得大領導喜歡,尤其是廖書記對他較為賞識……”
廳.長專注地聽著,從駱飛的話里,他意識到,雖然駱飛沒有說喬梁一句明顯的壞話,但顯然,駱飛對喬梁是不喜歡的。
以自己之前了解的安哲和駱飛的關系,既然喬梁是安哲的身邊人,駱飛不喜歡他也屬正常。
等駱飛說完后,廳.長點點頭:“好,我這就給大領導老同學回復?!?
駱飛微微一笑,接著去和大家會合。
廳.長接著給劉昌興打了電話,把駱飛說的內容原原本本告訴了劉昌興,劉昌興聽完不動聲色表示感謝。
掛了電話,劉昌興重重呼了口氣,原來如此,原來喬梁在江東期間,不但跟廖谷鋒認識,而且廖谷鋒對他比較賞識。
如此,喬梁到西北省后,廖谷鋒特意把他安排到涼北掛職,而且還親自接見他,而且還聊了半個多小時,似乎是有一定用意的。
那么,廖谷鋒會有什么用意呢?
劉昌興深深吸了一口煙,不由想到自己這些年在西北省的拉幫結派,以及不斷擴大的勢力圈子和利益范圍,不由想到廖谷鋒到西北省后大刀闊斧消除前任遺毒的一系列果斷措施,不由想到廖谷鋒在全省干部大會上發(fā)出的要徹底整治西北省體制生態(tài)的錚錚誓……
如此一想,劉昌興突然微微打了個冷戰(zhàn),憑著多年在體制內摸爬滾打和斗爭博弈的經驗,他不由意識到,廖谷鋒派喬梁去涼北掛職,似乎并不僅僅是想讓喬梁去最艱苦的地方鍛煉那么簡單,或許他還有更深層次的用意,而這用意,似乎和尚可跟自己的關系,和尚可在涼北擔任縣.長有關。
在這種意識下,劉昌興內心突然感到些許不安。
雖然不安,但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劉昌興心里還是冷靜的,頭腦還是清醒的。
他冷靜意識到,經過自己這些年的精心構筑和傾心打造,自己在西北省的底盤是扎實而堅固的,圈子是龐大而穩(wěn)固的,實力是強大而穩(wěn)定的,加上自己在上面的某些資源,雖然自己在班子里排名第四,但沒有人可以輕易撼動自己。
當初廖谷鋒的前任,從外省來西北省主政不久,就因為他的圈子和自己的發(fā)生了利益沖突,一直處心積慮想搗鼓自己,結果不但沒實現目的,反倒因為某些問題慘兮兮落馬。
劉昌興暗暗點頭,廖谷鋒的前任做不到的事情,廖谷鋒同樣也沒這實力和能力。
但雖然如此,劉昌興還是清醒認識到,如果想看得更快,在弟一二九一蔁中有一個重要的提醒,體制內風云變幻,風險莫測,稍有不慎,都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所以,自己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對任何發(fā)現的可能會帶來隱患的苗頭,都要及時撲滅,決不能讓其蔓延擴散。
劉昌興邊琢磨邊抽煙,抽完一支煙,把煙頭熄滅,接著摸起電話打給了尚可。
“小可,關于你今天和我說的喬梁打你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眲⒉d上來就道。
尚可一怔:“舅舅,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此事應該按組織程序來走,按組織紀律來處理。”劉昌興道。
尚可琢磨著劉昌興這話:“舅舅,你是說,此事我應該先給市里匯報。”
“按照組織程序應該是這樣,當然,在給市里匯報之前,你應該把此事先告訴縣里的主要負責人。”劉昌興道。
“此事昨晚我就告訴丁書記了?!鄙锌傻?。
“你是怎么告訴丁曉云的?”
“就是我給你說的那些?!?
“那丁曉云是怎么表態(tài)的?”
“到現在為止,丁書記沒有任何態(tài)度?!鄙锌刹粷M道。
劉昌興沉吟了一下:“既然丁曉云已經知道了此事,那你就可以走組織程序了?!?
“還是按照我給丁曉云和你一開始說的版本?”
“傻孩子,你說呢?”
尚可又眨眨眼,略微有些遲疑:“舅舅,我擔心如果市里派人來調查的話,會不會……”
“我認為你的擔心是多余的?!眲⒉d口氣很干脆,又有些意味深長。
尚可隨即意會到了劉昌興的意思,頓時感到振奮,尼瑪,搞,搞起來,有強大的舅舅撐腰,不怕不怕啦。_k